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我……”一把近似劍的琴弓架在了法連脖頸上,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佛子,回來,我們大概不是這位大師的對手,尊敬些。”話是這麼說,但千劫的舉止卻沒有太多尊敬的意思——他已經收起了手杖,摘下了手套,露出了其手背上鮮紅的紋路。
“你是怎麼意識到貧僧不對的?”意識到前面幾人的敵意已經毫不掩飾之後,法連也迅速收起了那一路上的僕人做派,頗為淡定的雙掌合十,打了個稽首。
“大師您這不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麼,您可是從來未曾隱藏過——我瞎了可不代表別人瞎了,那麼明晃晃的十二個戒疤我要是不提起點警惕,那不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更何況,我遇到難民隊伍的時間點也太巧了些——天魂帝國基層掌控力確實很薄弱,魂師貴族們也確實墮落得不行,但一群可能帶有瘟疫的難民就這麼明晃晃的前往星羅城,除非他們都瞎了。”
因為所謂“瘟疫”具有不定期失神的症狀,所以主要是魂師組成的天魂貴族們不敢接觸,畢竟凡人缺了一塊靈魂也就缺了,但魂師缺了是可能影響修行以及未來的。
但反過來說,正因為症狀看上去與邪魂師手段極度相似,且靈魂缺失對魂師們影響最大,魂師們反而不可能真的不管——他們最多是不敢接觸,但限制患有“瘟疫”之人滿天下游蕩總做得到。
“看來千施主對貧僧敵意頗重的原因,是以為貧僧引發了瘟疫?”法連長嘆了一聲。
“不然呢?”千劫反問道。
百餘人的難民隊伍裡,普通人不可能引發特殊的“瘟疫”,而魂師就那麼幾個。
千劫一行人也不可能引發“瘟疫”,畢竟他們加入難民隊伍之前“瘟疫”就已經存在,在附近沒有邪魂師的情況下,也只有這個身份詭異的法連了。
至於佛?
唸經的不一定是和尚,還可能是波旬——我會讓我的徒子徒孫穿上你的袈裟,進入你的道場,宣揚我的邪說,腐化你的徒弟,你在的地方我就在,直到我的子孫遍地。
“不管千施主你信與否,瘟疫確實與貧僧沒關係——甚至貧僧主動將瘟疫壓制了下去,不然他們就不是靈魂缺一塊兒那麼簡單了——貧僧只是來善後的。”
在藍佛子驚訝的眼神中,法連身上樸素的平民衣物於瞬間幻化成了一一襲用破爛布料與細密針腳織成的長袍,脖頸間浮現的一長串珠子彈開了她的琴弓。
“佛子,挺有佛性的一個名字,施主是否願意皈依我佛?”法連對再次襲來的琴弓無動於衷,側過了頭用那雙悲憫的眸子看向了藍佛子。
琴弓在無法前進分毫。
沒有任何能量與氣勢上的波動,讓它停下的意志來源於它的主人。
梵唱聲於剎那之間流過了茂密的叢林,有金蓮自虛空中綻放。
“千施主,我們可以坐而論道,不必見諸刀刃。”無視了周圍彷彿被暫停了時光的幾人,法連面帶慈悲的看向了千劫。
千劫嘆了口氣,抬起了手中的流光,“別說的我像個主動挑事的惡人一樣啊,大師——你遮掩自己身份的行為可不像是個出家人,現在也不像是坐而論道的樣子。”
劍光,切開了佛光。
午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