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題材的作品,陳文是有前世記憶,屬於是容易博底層人士眼淚的概念,但對於大局是毫無用處的。
凱文卡特說道:“這次來到索馬利亞,我希望拍攝一組主題為《飢餓的索馬利亞》的照片,發表在我們南非的雜誌上,希望能夠引起全世界更多人士的共鳴。”
陳文笑了。
發表在南非媒體上,能有多少影響力呢?又不是發表在英國的BB上。
凱文卡特繼續自顧自地說著他對於《飢餓的索馬利亞》的構思,他很想拍攝索馬利亞人民被飢餓折磨的照片。
他知道,由於戰爭,特別是美軍為首的聯合國部隊登陸以來,數以十萬計的索馬利亞難民湧向了西邊的肯亞邊境,但是美軍和肯亞軍隊設定了邊境防線,聽說那邊每天都有人餓死。
凱文卡特想弄一輛車,離開摩加迪沙,一路向西,前往索馬利亞和肯亞的邊境,拍攝一組被餓死和即將餓死的人照片。
聽著這人講述他的攝影構思,陳文終於找到了準確的前世記憶,他認出這個凱文卡特到底是誰了!
《飢餓的蘇丹》作者!
嘿,這哥們,你太那個了,淨琢磨拍“飢餓的”主題了。
前世1993年的年初,凱文卡特來到了正在打內戰的蘇丹,他和一位名叫席爾瓦的攝影記者乘坐聯合國部隊的直升機,來到了一處發放救濟糧食的站點。維和部隊人員告訴他倆:我們在此停留30分鐘,你們有半小時拍照時間。
在救濟站,卡特和席爾瓦玩命地拍照片,素材太多了,遍地是餓得瘦骨嶙峋的饑民。卡特發現了一個特別吸引他的素材,有一個孩子蜷在地上彷彿在哭泣,她的母親正在忙著領取救濟糧,暫時沒有時間照顧她,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禿鷲在孩子身後落了下來。
凱文卡特舉起相機,將餓得不能動的小孩和那隻以食屍著名的禿鷲,一塊拍進了相機。這張照片被命名為《飢餓的蘇丹》。
這張照片於1993年3月26日,被美國著名權威大報《紐約時報》首家刊登。很快引起了轟動。
為什麼轟動呢?因為照片反應的內容太殘酷、太催淚了。
1994年的年初,凱文卡特憑藉《飢餓的蘇丹》作品,獲得了1994年普利策新聞特寫攝影獎。美國新聞界最高獎。
拿了大獎,凱文卡特在事業上走上了人生巔峰,但是,惹禍了。
眾多媒體同仁開始抨擊凱文卡特,指責他是自私的記者,踩在小女孩的屍體上得了普利策獎。
當時評獎的評委之一約翰卡普蘭,替凱文卡特辯護。
約翰卡普蘭說:你們看這張照片時發生了錯覺,小女孩不是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我們在發表照片時給予了註釋,提示會有人來幫助這個小女孩。
約翰卡普蘭還說:小女孩的手上有一個環,說明她當時受著人道保護,所有的評委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在評審的時候,評委們都信任這個攝影師——如果這個小孩需要幫助的話,攝影師一定會施以援手的。
但是,卡普蘭的辯護,被全世界媒體選擇性地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