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社會上很多事情很亂,很多秩序還沒有恢復,戴饒的媽媽沒有正式單位,不可能找到組織來幫助她,也就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就這樣,母女倆相互扶持,媽媽給別人做勤雜工拿著微薄的工錢,剛剛6歲的戴饒每天撿垃圾,有時跑去工廠撿廢品。
7歲上小學,衣服上總是沾著垃圾箱氣味的戴饒,遭到了全體同學的排斥。經常有同學罵她,打她,拿石頭丟她,把戴饒的書包扔到學校外面的臭水溝裡,還把泥沙從戴饒的衣領塞進去。
老師不是不管,但是管了這次,管不了下次,管得了學校裡面的霸凌,管不了學生們在校外欺負戴饒。
戴饒經常因為傷勢和恐懼,嚇得不敢上學。但是躲在家裡也無用,那些同學們老是跑到大雜院來,拿石頭打碎戴饒家的玻璃,從窗戶破口把泥巴扔進房間。有的人,甚至把糞便投擲進窗戶裡。
媽媽領著戴饒,到那些施加霸凌的學生家裡去討要說法,卻遭到那些學生家長的惡劣對待。一個家裡沒男人的女人,總是最容易受欺負的。
漸漸的,在城南那一片,在戴饒家大雜院所在的街區,每個人都知道這戶髒兮兮的母女,大人小孩都肆無忌憚地歧視這對母女。
守不住男人的女人,沒有爹的賤丫頭,這是媽媽和戴饒在街坊鄰居和學校同學們嘴裡最常出現的稱呼。底層欺負更可憐底層,戴饒經歷了最痛苦的童年。
戴饒的整個小學生涯,就是在這樣的日子裡,驚恐地度過。同樣是前世成為歌星的人,汪鋒是溫室裡長大的品種,戴饒則是野地裡長起來的蒲公英。
陳文在聽戴饒訴說時,甚至想到了汪鋒前世搶頭條老失敗的事。為什麼你老是被娛樂圈同行針對?會不會是因為你成長路太舒服了,別人都是吃盡了人間疾苦才爬上來的,是不是有理由嫉妒你、嫉恨你?
1984年,國內的形勢已經好了許多,全國人民都在忙著下海經商,大夥都在集中精力賺錢,底層人抓緊業餘時間練攤賣貨,再也沒了過剩的精力搞歧視,戴饒和媽媽總算緩過氣來。
這一年,戴饒讀中學,媽媽練攤賣針頭線腦。戴饒依然會在放學後撿廢品,這個時候的廢品收購已經形成產業,不再是被強烈歧視的城市老鼠。戴饒家裡的生活也真正地逐漸好轉。
80年代的中期,大街小巷的各種喇叭播放
著時髦的音樂和歌曲,人們對待流行歌曲的方式已不再像5年前那般偷偷摸摸,可以正大光明地聽以前不讓公然聽的靡靡之音。
青春期的戴饒,喜歡上了那些釋放心靈的歌曲。沒多久,戴饒就在初中的一些晚會和比賽中展現出了漂亮的嗓音。雖然拿獎跟她無緣,但是她愛上了唱歌。
初中畢業那年,從小沒有獲得良好學習環境的戴饒,毫無意外地考得一般,進入了一所三流高中。這所高中,學習風氣奇差,學生即便經常不去上課,老師也不會做家訪。
戴饒一半時間上課,另一半時間就跑去餐飲娛樂場所打工。有時端盤子,有時遇到演出機會就主動尋求當伴歌伴舞。再後來,高中畢業,戴饒開始跑場子,混跡一些晚會劇組,也報名參加了幾次歌手選拔賽。
1992年春節之後,戴饒參加了天星文娛舉辦的一次業餘歌手比賽,沒有透過第一輪。半年之後,戴饒再次參加這家公司舉辦的帝都青年歌手大賽,透過了第一輪,在第二輪被刷掉,也就是在這屆比賽中,她遇到了謝渣男。
那個時候,他倆沒有發展任何關係。隨後戴饒報名參加了天星文娛的藝人培訓班,憑藉自己飛速進步的歌唱水平,和幾個同學被送去日本參加交流學習,與天星簽了一份委培協議,違約金3萬塊。
戴饒的明星夢,真正開啟的時間就是去日本學習的時候。參加比賽時,戴饒遇到了赴日本參與拼臺搖滾演唱會的老男孩樂隊。
陳文知道,前一世戴饒絕對沒有這樣的機緣,因為前世沒有老男孩樂隊,同時期黃勤和阿輝肯定還在滬市福克斯歌舞廳瞎混。
戴饒告訴陳文,她在日本看了老男孩樂隊的演出,心裡是無比羨慕的。在後臺,戴饒與黃勤、阿輝四人結識。
戴饒表示自己很想拜見陳文。但黃勤他們告訴戴饒,文哥出國留學了,一兩年後才回來。
昨天,阿輝從陳文其他朋友那裡得知文哥組局,他立刻帶著露露跑去戴饒家,領著戴饒來見陳文,圓了這個女孩的夢。
蜷縮在陳文懷裡,戴饒哭著說:“我從來沒敢奢望自己能獲得今天的一切,文哥啊,嬈嬈感激你,嬈嬈崇拜你,嬈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