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鑰匙捅開蘇宅的大門,陳文先跑進一樓衛生間洗澡,光著跑上二樓,推開臥室門,就想欺負蘇淺淺。
意外發現美人正坐靠在床頭髮呆,而且表情很是鬱悶的樣子。
蘇淺淺心情不好,陳文必須趕忙哄,跳到床上,摟著美人問詳情。
“你今天不是跟歐可嵐見面嘛,怎麼把自己弄得像賭輸了一大筆錢啊?”陳文笑嘻嘻打岔。
“唉,可嵐她家遇到事了!”蘇淺淺嘆氣道。
“她爸跑去美國黑了十年,她老媽一個人在國內,能出什麼事,難不成是她老媽也跟女兒一樣懷孕了?”陳文信口胡謅。
“去你的!”蘇淺淺揍了陳文一拳,“我發現你嘴裡真是沒有好詞啊!”
“我這不是想辦法逗你開心嘛!你還打我!”陳文揉著肩膀,嬉皮笑臉,“打得我挺舒服的,女俠,要不,你再打一下?”
“陳文,你真好!”蘇淺淺沒再打陳文,側身靠進了他懷裡。
“不是,什麼情況啊!打完我,誇我?我怕怕啊!”陳文笑道。
“你對我好,一直能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過日子,還說將來娶我!我覺得自己很幸福!”蘇淺淺說道,“可是,歐可嵐的男朋友不要她,歐可嵐的爸爸和她媽媽十年不在一起,她們一家人都不幸福!”
陳文明白了,蘇淺淺這是從別人的不幸福中,對比出了她自己的幸福。
沒再亂說話瞎勸,陳文摟著蘇淺淺,輕拍她的後背,就像唐姐拍他那樣,很快就讓蘇淺淺的情緒平緩下來。
蘇淺淺慢慢地,把今天和歐可嵐是見面說給陳文聽。
還真出事了,歐可嵐家的人要死要活的。
歐可嵐的爸爸是1982年的公派留學生,兩年畢業之後不回國,黑在美國,滯留十年。
1991年老布什總統的移民特赦令,為這些黑戶提供了幾十萬張綠卡,但是過去十幾年滯留在美國的第三世界國家留學生及其家屬以及生育的孩子,多達幾百萬人。
在一比八的競爭中,歐可嵐的爸爸像很多有著同樣情況的人一樣,沒能爭奪到綠卡,不得不繼續遙遙無期地黑下去。
每個月,歐可嵐的爸爸會打一次越洋長途電話給歐可嵐的媽媽,像陳文和父母通話一樣,也是約好了時間跑郵電局。兩人的相思之苦早就在過去十年消磨乾淨了,最近兩年只剩簡單地互相彙報工作和生活。
歐可嵐爸爸的奮鬥目標是把母女倆都接去美國。就以80年代乃至90年代兩國的生活水平而言,美國是遠高於華夏的。
每月的通話,過去很長年份一直挺正常,但是,今年8月初的電話中,歐可嵐的爸媽發生了爭吵,這是他倆分別十年以來的第一次爭吵。
歐可嵐的爸爸說:我自己沒有用,拿不到綠卡,未來的希望也遙遙無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們母女倆接過去。
歐可嵐媽媽說:乾脆你別留在美國了,回來吧,咱國內現在的生活條件,比1982年好多了。
歐可嵐爸爸說:已經在美國奮鬥了十年,現在放棄,太可惜了,再說了,我在國內的戶籍早就被登出了,現在我就是一個沒有地球球籍的人,只能咬牙繼續在美國待著。
歐可嵐媽媽說:咱不要那戶籍了,你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好好過日子,咱們都四十多歲了,已經失去了美好的十年時光,我不想再等十年才和你相聚,那時候我們都快六十歲了,還有什麼意思啊!
歐可嵐爸爸說:你如果實在忍不住,我允許你找個男人,讓你不至於太寂寞,哪怕你改嫁,我也可以同意。
歐可嵐媽媽說:你說什麼啊,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過去十年我都熬過來了,我說過什麼啊,你怎麼會認為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