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吟至"蒙羞被好兮"時,劍尖突然調轉,直指慕容千秋附體的鏡嬰。十八銅傀的星髓藤應聲而斷,滇南母蠱在劍鳴中爆成齏粉!
霓裳本體踏浪撫琴,七根琴絃皆是龍翊前世青絲。當《越人歌》末句"山有木兮木有枝"響起時,三百青銅戰船同時鳴鐘。鐘聲驚起歸墟門內的青銅鳩,鳥喙銜著的正是初代合巹杯!
"夫君,該飲這遲了三百年的交杯酒了。"霓裳指尖星髓液注入杯盞,酒液映出令全場窒息的畫面——慕容千秋與鮫人公主的合巹禮上,杯中物竟是星髓母蠱!
拓跋烈撕下血染的狼皮,背刺青遇鮫血竟浮出璇璣觀暗道圖。圖中密室供著的不是祖師像,而是浸泡在星髓中的狼頭人身怪!白璃的斷指突然飛入圖騰,怪物的獨目睜開:"慕容翊,可還記得白露崖的狼孩?"
龍翊的破軍古篆突然灼痛,記憶碎片湧現:十歲那年在白露崖救下的狼孩,竟是拓跋烈胞妹!少女為他擋下慕容氏追兵時,心口插入的正是九疑劍前身"斷情"!
山鬼虛影舞至癲狂,九疑劍突然離手刺入血色棋盤。當劍身完全沒入時,棋盤裂縫中湧出三百年前的星髓泉,泉水凝成慕容千秋與鮫人公主的婚典場景。公主掀開蓋頭的剎那,全場譁然——那面容竟與沐青棠九分相似!
"原來如此..."龍翊握住劍柄的《越人歌》銘文,"心悅君兮君不知——"最後五字化作實體劍訣,斬斷七顆星髓心的共鳴鏈。霓裳本體突然嘔血,金雀燈罩顯現初代真相:慕容千秋大婚夜剜出的,竟是自己的心!
漠北狼騎突然結陣吟唱,聲浪震碎青銅戰船。拓跋烈割腕將狼血塗滿九疑劍:"慕容兄,且看這招'塞上秋'!"劍鋒所指處,冰晶狼魂踏破血色棋盤,與山鬼虛影共舞。
滇南蟲師趁機將母蠱殘骸撒入星髓泉,泉眼瞬間沸騰,爬出萬千蠱雕。首隻蠱雕額間星紋,正是慕容氏虎符圖騰!
沐青棠的鮫綃綾突然纏住龍翊腰身:"公子,快入泉眼!那裡藏著..."話音未落,她被霓裳本體的琴絃貫穿咽喉,鮫珠滾落泉中,映出匪夷所思的畫面——泉底冰封著三百具龍翊屍身,每具都緊握斷情劍!
血色棋盤徹底崩塌時,慕容千秋的殘魂從鏡嬰體內剝離。他附身九疑劍靈,劍鳴震碎歸墟門禁制:"翊兒,慕容氏真正的使命是..."話未說完,青銅鳩突然啄碎劍身,鳩眼中流出星髓淚。
霓裳本體突然解體,七顆星髓心化作北斗壓頂。白璃的鮫人鱗片盡數脫落,在泉眼凝成《海誓錄》真本:"慕容氏飼妖鎮海是真,然所飼之妖乃..."
龍翊縱身躍入沸騰泉眼的剎那,拓跋烈的狼吻箭貫穿其後心。箭尖星髓炸裂時,泉底三百屍身同時睜眼!
泉眼凍結時,龍翊在冰層下看見自己首世的屍身——那具屍體手中握著的不是劍,而是沐青棠的金雀簪!簪頭星髓珠突然映出宮燈女子真容:"好夫君,這局棋還剩三劫..."
龍翊的鮮血融入星髓泉時,三百具屍身眼中的幽藍轉為赤紅。他們的手指同時結出墨門禁印,泉底冰壁應聲龜裂,露出內藏的青銅鳩巢。鳩巢中央的玉匣內,初代慕容千秋的手札正泛著血光:"飼妖非為鎮海,實為養蠱弒神!"
首具屍身突然抓住龍翊右腕,斷情劍的煞氣順經脈逆行。記憶碎片中浮現初代婚典:慕容千秋的劍鋒穿透鮫人公主胸膛,挖出的心臟竟長著星髓獠牙!"此乃歸墟混沌化身..."屍身口吐慕容氏古語,"九世飼心,方成弒神刃!"
白璃的鱗片在泉水中重組,《海誓錄》真文浮空而現:"混沌無形,需附九世怨侶心而活..."字跡未乾,拓跋烈的狼吻箭突然調轉,箭簇冰魄凝成他胞妹的模樣:"慕容翊!你飼的究竟是妖是神?"
青銅鳩泣出的星髓淚滴入玉匣鎖孔,機關轉動聲驚起萬千蠱雕。匣中滾出的並非書卷,而是枚刻著天機傀宗徽記的星髓骰子。骰面顯現"四、五、六"三點,泉底突然升起三座銅傀祭壇——正是墨門失傳的"天地人三才陣"!
"原來天機傀宗是慕容氏暗棋..."龍翊咳出帶星芒的血,見銅傀胸口嵌著歷代鉅子星髓心。陣眼處的初代銅傀突然開口,聲線竟與宮燈女子同調:"弒神局啟,請鉅子落骰!"
拓跋烈劍招引動的漠北寒潮已至,泉眼表層凍結成冰鏡。鏡中映出匪夷所思的畫面:塞外冰川崩裂處,爬出三百具與九疑劍靈同貌的冰屍!它們額間皆嵌星髓,步伐暗合《越人歌》的宮商角徵。
"慕容兄,這'塞上秋'的真正殺招..."拓跋烈割破掌心,將狼血塗滿冰鏡,"是請漠北先祖英靈啊!"冰屍突然齊誦《敕勒川》,聲浪震碎沐青棠的鮫綃綾殘片。
星髓骰子突然嵌入龍翊眉心,泉底三百屍身化作流光匯入九疑劍。劍身《越人歌》銘文盡數剝落,露出底下血色篆文"弒神"。霓裳本體的七顆星髓心破空而至,在劍鋒凝成北斗吞煞紋。
"夫君,揮劍!"泉眼深處傳來沐青棠的呼喊。龍翊握劍的手卻被慕容殘魂操控,劍尖直指蒼穹裂縫中的混沌之眼:"九世心血,盡付此刃!"
弒神刃刺入混沌之眼的剎那,三百青銅戰船從歸墟門衝出。船首的慕容千秋玉像突然龜裂,露出底下鮫人公主的真容:"翊兒,莫忘混沌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