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世音揹著李青衣衝出了地牢,一眼看去,面前寒山寺哪兒還有之前的佛門聖地的模樣。
山峰折斷,靈脈斷裂,宏偉的大雄寶殿坍塌如廢墟,普賢菩薩豐高偉大的神像坍塌四處,峨眉山漏出來最初的地表岩石,這是一種和青銅類似的神奇石材,腳踩在上面,仿若踩在了水裡,一點都不硬,還給人柔和如水的感覺。
“菩薩,菩薩,把我放下來吧!”
觀世音抬手把李青衣放了下來。
李青衣拍打著身上的灰土,一邊吐納道,“世人都說觀世音菩薩,憐憫世人,我原來是不信的,今天菩薩揹我出地牢,足見菩薩真誠善美,小老兒服氣了。”
觀世音聽著李青衣的話語,面上不悲不喜,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
然而真的是本該如此嗎?
如果李青衣和安明沒有關係,那觀世音興許就是另外一幅嘴臉了。
觀世音道,“李施主,你在這裡休憩,貧僧去找找,看還有沒有活口。”
“好!”李青衣道,“菩薩小心。”
觀世音腳步飛快,查巡左右,很快就找到了老熟人。
寒山寺善堂,此刻已經蕩然不存,地面上出現了一個三丈多深的巨大隕石坑,坑洞最中間,獨臂的地藏一龍跪坐在地上,一龍的對面,一個高大身軀的青年和尚已經沒有了聲息。
隕石坑的另外一邊,白袍靈殊方丈和寒山寺普賢方丈二人,七竅流血,默然無息,儼然命不久矣。
“何苦呢?”
觀世音走入了陣勢中,看著四位佛門大能者,死的死,傷的傷,雙瞳裡滿是無奈,“同為佛門修士,何來教派之爭,何來高低之分,你們糊塗啊!”
一龍看著觀世音,虛弱道,“糊塗嗎?不,不糊塗!”
普賢方丈眉毛吹起,若有所言,“大家求的佛,都是自己的佛,又不是那個如來佛,何來的糊塗?”
靈殊方丈道,“當年佛祖把金蟬子趕下山,以為能滅了這上部座佛法,卻不料金蟬子借力打力,用上部座佛法在西遊之路佈道講法,現在滿天下佛修的都是自己的佛,再也沒有了唯一的佛,那佛也就失去了最基礎的香火信仰,佛,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一龍笑了起來,乾裂的面頰上出現了一道道血沢,“如來削了金蟬子的佛果,金蟬子毀了如來的根基,這一對師徒把佛門玩成了現在的模樣,萬家生佛生出來了萬家之佛,佛都不能夠一統,那佛門就勢比潰散,菩薩,佛門大事去矣,放手吧,就算到了西天,你也取不到真經了。”
“哈哈哈——”
三個方丈齊齊慘笑來,諾大的隕石坑裡,佛墟飛散,風吹過觀世音的剛毅臉頰,觀世音眼神灼灼,“佛還在,無天終究會過去,西遊終點,無天歸西,我佛重生,這就是劫數!”
靈殊方丈看著觀世音,“菩薩,這樣的話,你自己相信嗎?你能滅掉無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