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山上,圓月高掛,皎白如玉盤。
月光下秋明山上妖數驟減,比起來之前時候山呼海嘯的妖群,真正的劫數面前,能夠留下來的宗師少之又少。
一隻獨眼的老猿坐在渡口上,看著空曠的雲海,若有深思。
“你怎麼不走啊!”
火紅色的光影閃滅,一襲赤炎鎧甲的紅髮妖族青年,打量著老猿。
老猿道,“我已經沒有多少年活頭了,能死在取經大劫裡,也算是一種幸運,倒是你畢荒,你祖上是不死神鳥畢方,你大有希望蛻變祖脈,晉級妖王的,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你划不來的。”
畢荒看著天上漸散雲朵,“山主說過,要成為妖王,不能遇到事情就逃避,要敢於迎難而上,經歷過劫難,才能夠蛻變出畢方真血,這是一次劫數,也是一次機遇。”
老猿頭上的長毛被吹起,幾分動容,“老猿年輕時候如果有你這些覺悟,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就在這時,頭頂上皎月光芒大放,一道白月光化作接引天光指向了西北方。
此刻西北方雲海裡,一道金煌煌的佛光呼嘯而出,那佛光似霹靂雷霆把蒼雲斬成了兩半,直接把那頭頂上的白月光吞噬殆盡!
“阿彌陀佛,貧僧法海,佛門世尊,這廂有禮了!”
朗朗笑聲震顫秋明山方圓千里,一條白龍游曳出了雲海濃霧,真龍頭顱上,一尊白衣獵獵的青年光頭和尚拈花一笑,目睹周圍,眼神裡無悲無喜。
秋明山上,妖怪一個個瞪大了眼看著那取經四人組,他們從來只聽取經人,但是從未見過。
現在一眼看去,那青年和尚僧袍獵獵,面如冠玉,法力之深厚,不敢想象。
除了那和尚,左右還站著兩個氣質截然相反的高手。
一個金色的爆炸頭,肌肉若虯龍的傢伙,一個黑髮披肩,神情憂鬱的青年人,再配上西海白龍,此刻就是傻子也明白,西天送葬團,真的來了。
就在這時,秋明山浮島上一道雄渾的月光呼嘯而來,那月光純陰,寒氣凝固了蒼雲,憑空出現了一條冰川寒徑,寒人的白色冰道上,一個仙子踏冰而來,那仙子只是走了不過數步遠,就到了法海面前。
法海站在小白龍頭上打量著面前女子。
單純從外貌上說,她稱不上多麼絕色,只有一個特點,安靜。
長相很安靜,氣質也很安靜,就和佛門的禪一樣,雅色可觀。
白裙女仙子看著法海,畢恭畢敬施禮道,“在下寒山,一縷月光所化成精,修行六千七百二十五年,這廂有禮了。”
法海看著寒山,若有所思,“我醉提酒遊寒山,霜華滿天,一吸寒氣冷風翻,酒灑河山!寒山,寒山,好名字。”
寒山道,“寒山不敢求聖僧寬恕,只求聖僧下手快點,莫要這秋明山上下妖怪過多痛快。”
說完話,寒山擺出來了一副引頸受戮的姿態。
弱女子,在你面前,擺出來一副任你殺伐的模樣,即使鐵石心腸之人,也難下手。
猴子看了一眼師傅,猴子不確定師傅還是不是個人,如果是個人,他可能不會出手,畢竟這樣的弱女子,得憐香惜玉。
可,如果師傅不是人,那就兩回說法了。
法海此刻看向了猴子,眼神熠熠,“你再猜貧僧當不當人,對不對?”
猴子看著法海,“你學了他心通?”
法海回頭看向了寒山,微微笑道,“女施主,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