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喧囂,眨眼而過,方丈和自己的小迷妹主持聊的甚歡,無數的慈航靜齋弟子互動求指點,整個場面像極了張學友的演唱會。
東廂房,油燈挑亮,一位白袍小和尚靜靜坐在長案之前,翻卷著一本破書。
書中第一頁如來坐禪的漫畫插圖已經不見了。
法海遲疑,是不是因為我學會了如來坐禪的言出法隨本事,所以這一副圖卷消失了?
法海翻了翻書冊,整本書還是那幾頁,沒有減頁,也沒有增頁,而原來記載如來坐禪的頁面,是一幅新的畫卷。
畫卷之中,夜雨濛濛,林子當中一個小沙彌撐著傘,端著一個化滿了齋飯的金缽正要往回走。
泉水淙淙,林中出現了一個石橋,石橋橢圓形,長不過數丈,小師傅上從石橋的左邊上橋,而在石橋的右側,出現了一個手持白紙傘的俏佳人,那少女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她一邊走著,一邊跳著,踩起來一朵朵水花,玩的不亦樂乎。
僧人走過石橋中間,那少女一腳踹起了一地水花,這一腳用力過度,鞋子直接飛向了那小沙彌的面門。
小沙彌措不及防,被那鞋子砸了個正著,僧人手裡的金缽落在了水裡,被橋下溪水沖走了。
少女看闖了禍,急忙的把地上傘撿了起來,給那小沙彌道歉。
小沙彌沒有說話,油紙傘也沒有要,轉身離開了石橋。
數天之後,又是小雨細細,石橋上,小沙彌沒有帶傘,飛快的奔跑著。
就在小沙彌過橋的時候,石橋上,一白衣女孩翹首等候,她看著小沙彌走過,遞上了一把傘和一個金缽,金缽裡裝滿了食物。
這時,那女孩的畫像旁側,出現了一行插話,“小師傅,怎麼稱呼?”
小沙彌看著女孩,“阿難。”
女孩和阿難擦肩而過,又是數天後。
阿難和女孩又相逢,沙彌笑容燦爛,與女孩一起在水中撐舟翩翩,忘卻了自己是出家人的身份。
美好總是短暫的,很快的那美好畫冊就消失了,最後一章圖畫裡,一個恢弘佛影出現,那佛影之下,一個孱弱的僧人跪坐在地上,佛影結印,顯化無邊佛威,佛法之下,佛音插話出現。
“阿難,你已度過八百劫數,當迴歸本尊,離開之前,你可有話要說?”
僧人抬起臉頰,黑皺的臉頰上,幾分當初的稚嫩,他看著佛陀,誠懇痛聲,“阿難修行未大圓滿,阿難求我佛恩准,再度八百劫數。”
佛影聲音隆隆,“你與那女子緣分已盡。”
阿難道,“還有下一世。”
佛影道,“下一世的她還會記得你這一世的好嗎?”
阿難沉默不語。
佛影許久,長長嘆了一聲,“阿難,你與那女子有多恩愛,就有多怨恨,愛是恨,恨是愛,愛恨皆為苦海,如今苦海已度,你和她皆大自在,何苦拉那女施主入苦海呢?迴歸佛土吧!”
話音落下,佛影探出左掌,左掌化作無邊佛光包裹住了阿難。
金光中,阿難回首看向石橋方向,“若有來世,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受五百年日曬,受五百年雨打,只為她從橋上走過。”
佛光散滅,阿難不見了蹤跡,黑暗中唯有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法海翻過去最後一卷,若有深思,“佛陀問阿難,你對那女孩有多思念?阿難曰,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受五百年日曬,受五百年雨打,只為她從橋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