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煢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好久沒做過夢的她,這天晚上突破深陷夢魘。
“爹”,還是幼兒的楊煢坐在她爹的肩膀上,雙手揪著父親的耳朵,穿的像個大紅炮仗一樣喜慶,“爹你看,我娘,我娘在那邊。”
楊煢的母親是個美人,在她僅存的記憶裡翻出了她孃的身份。
她娘原本是什麼西南邊陲小國的公主,送來同權州和親的,但是誰也沒見過這個公主長什麼模樣,於是公主殿下就有了僥倖心理,同自己半路就下來的一個姑娘互換了身份,又回了國。
哦,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權州皇帝還沒發現。
但女兒已經被送去了,不能接著用公主的身份生存,國王徵求了公主的意見,送她出遊,順便散散心,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遇見她爹也是一段佳話,但是她娘每次講到這裡都避而不談,這就讓楊煢一直納悶了十多年。
一家三口在權州落腳,房子雖然買了,但是還沒收拾,一家三口商量著先在客棧住下,等家裡收拾好了再回去。
“老楊,”楊母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給楊父倒了杯熱水,又從楊父手中接過楊煢抱在懷裡,“扛著她,累壞了吧?”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剛遷來權州京都的第一年,正好趕上過年。
“她又不重,才五十斤不到。還有你,大過年的,也不怕人把你拐跑了,”楊父伸手在楊母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那我到時候找誰要媳婦兒,煢兒找誰要孃親去。”
楊煢撲閃著眼睛盯著面前的孃親看了好久,才奶聲奶氣地說著同父親一樣的話,“煢兒,找誰要,要孃親!”
氣鼓鼓地模樣實在是可愛,楊母盯著女兒鼓起來的腮幫子笑了笑,說了聲:“是,以後聽我煢兒的。”
楊煢大約是覺得自己像是個大人一樣,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三人在客棧裡住下,楊煢睏意襲來,早早地就睡下了。
楊煢忽然睜開了眼睛,枕頭上有些水漬,想來應當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