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出馬,管你什麼來頭。張富貴,把東西留下,回去吧。告訴龍在雲,就說這鱘鰉魚,十二星相的無涯子、常山君、黑天王取走了。讓咱們兄弟也嚐嚐這頭魚的滋味。”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夾在風雪中,仍然無比清晰,讓人不舒服。聽著應該就是剛剛提到的那條詭異的蛇。
小王本來遠遠觀望,沒有什麼壓力。但是連日奔波,心神俱疲,再加上事出意外,又透著無比的複雜。此時聽此聲音,沒來由似的,突然感覺心神不寧,拼命想循聲而聽得更仔細,結果更是心煩意亂,幾欲狂叫。
寅大將發覺不妥,心知受了敵人法術的影響,被震動了心神。當下一道精純陽剛法力,含著清心咒的心法法力,拉著小王的右手寸關尺,傳至小王心脈,暖暖的浩瀚法力護住要害。眨眼間。
小王也如夢初醒一般,後怕不已。當下收起先前的些許輕視之心,不敢絲毫大意。
這也難怪這孩子,畢竟他父親以及最近接觸的眾人,無一不是當世頂尖的高人,不自覺地便生出上位者之心。眼界可以超前,但真正的實力,哪有如此便輕易達到的呢。更何況,自幼修習的法力,現在又如泥牛入海,不知躲在身體的什麼位置去了。出現此時的情形,也並不偶然。
“天師有命,諸邪退避。”巴雲山及其一行人,似乎並未受到干擾。隊伍最前的巴雲山仍然昂然而立,夜風凜冽,巋然不動,看上去頗為神武。而張富貴站在旁邊,卻多少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不過並未太過慌張,還能強自鎮定。
“什麼狗屁天師,咱們兄弟出來,還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嗎?”無涯子嘿嘿一笑,突然仰天尖叫,初時幾還不算異常,大家覺得是狂妄一笑。可是幾個呼吸過後,這尖叫興未有衰竭之象,反而更加凌厲,更加尖銳。如穿雲裂石,震動寰宇。
“他這是要幹什麼?”小王不解地問。
“靜觀其變。事有反常必為妖,他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寅大將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以不變應萬變應該是沒有錯的。
而此時,前方地平面上升起的一片黑壓壓的影子,一望無際,就好像一片黑色的海浪在朝這邊湧來。伴隨著黑色湧來的,還有數不盡的“唧唧喳喳”的叫聲,刺的所有人耳膜一陣生痛。
“是無涯子的鼠陣。原來我與其交往之時,他的鼠陣不過千隻規模,一別多年,他的鼠陣竟然能達到百萬規模,恐怕還不止。巴雲山這次懸了,咱們逃走容易,要是救人,並且都全身而退,不太可能了。”寅大將無奈地對小王說。
“吱吱吱吱!”
那鼠潮很快湧了過來,遠遠看去瞬間將這片雪野覆蓋起來,漫山遍野,嶺上谷內,都淹沒在一片黑壓壓之中。
小王知道,由於長期在驚恐中過日子,老鼠養成了膽小謹慎的習慣。一有風吹草動,老鼠的兩隻小耳朵便警惕地豎起來,一條纖細的尾巴往後一撐,前肢舉到胸前,小小的爪子合在一起,樣子頗為可憐。這副樣子在電視劇中和動畫片中,不少見。可是,當一成千上萬的老鼠不顧生死地群體衝擊,那種震撼的場面,讓每個人都心驚肉跳吧。
這些野鼠雖然個體並不強大,但數量如此眾多,而且詭異的是,這場面,這氣氛,還夾雜難以形容的氣味,都讓在場所有人心情浮躁,暴戾之氣大增的是,那無數“吱吱吱吱”的鼠叫聲,絕對能讓一些人耳膜裡直接流出血來,渾身都煩躁無比。巴雲山的收下眾人,很明顯都在壓抑內心的恐懼和拼命的衝動。
殺一隻小老鼠,沒什麼難事,七八歲小孩足以做到。但是殺之不盡,綿綿不絕的鼠陣,誰殺的過來?
巴雲山的隊伍仍然沒有什麼動靜,而鼠潮越來越洶湧,似海浪要捲走這支隊伍。
蟻多咬死象,就是這樣的恐怖。一隻老鼠容易對付,但成千上萬只,卻是大麻煩了。小王甚至可以看到,巴雲山後面的隨從,也緊張得不得了,爭著往他們幾個身邊聚攏。但是畢竟是訓練有素,並沒有人擅自出手去對付這些老鼠,而老鼠,也暫時並沒有發動攻擊,只是越圍圈子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