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是,許多年過去了,人們說陳年舊事可以被埋葬。”
海辛託斯腳下踩過點點血斑,
“然而我終於明白這是錯的,因為往事會自行爬上來。”
他輕抬食指指尖,如樂曲的指揮家般給拉夏爾說道。
“海辛託斯……你……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拉夏爾一邊往後退,一邊沉聲質問。
他不覺得負傷狀態的自己會比第一軍神海辛託斯弱多少,可大腦裡的每一個神經細胞都在告訴他,今天絕對不能和眼前這個男人再糾纏下去了。
“你為什麼要殺了和你一夥的薇奧萊特?你現在不是清醒的嗎?”
拉夏爾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束縛著他的封印已經徹底消失。
他重獲自由,本該欣喜若狂,此刻卻只感到毛骨悚然。
他不能理解海辛託斯,而這種無法理解,帶給了他摧毀邏輯的恐怖。
“一夥?哈哈哈……拉夏爾,你未免有點天真了。”
海辛託斯邊走邊說,語氣輕柔而詭異,
“這些平民就像燭光一樣,讓我想把他們熄滅。”
他的眼中彷彿望穿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天也是克瑞瑅國慶祭典,不過後來被人們稱為了“血洗日”。
他從宅邸裡逃出來,只看到這座城邦,隔壁的宅邸也是冒著黑煙的火海。
那時的他不敢抬頭。
因為抬頭就會看到自家宅邸頂上那不成人形的東西——
“他跑不遠的,只是個幾歲的小孩子,今天絕對沒希望跑掉。”
“抓到他就把他開膛破肚了,和他父母一樣!掛在宅邸的屋頂示眾!”
“他們家有著皇室的血統,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正因如此,才要貫徹到底。”
“絕不要放過侯爵家的餘孽!”
搜找的步伐聲即便過了二十年,也仍舊迴響於他的耳旁,在時刻追著他。
“和薇奧萊特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想著她看清我時會是什麼表情,你知道嗎?她竟然把我當成和她一樣的平民了,真是太好笑了。”
海辛託斯釋懷地搖了搖頭,看向眼前漆黑殿堂盡頭的拉夏爾,
“好了,這場戲該落幕了。”
他注視著拉夏爾,就像看到一個絕佳的寶物,有條不紊地對拉夏爾講。
“海辛託斯,我們不如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