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臨近十二點的時刻,夜空早已落下帷幕。
利希滕斯城堡和周圍的山脈被濃霧與月光的陰影所籠罩。
基礎層大廳。
深秋寒意試圖透過城堡的厚實石牆,卻都被壁爐內的暖意所擋回,宴會廳裡的眾人都籠罩在一種溫馨活躍的氣氛中。
而宴桌的遠處,靠近聖堂入口大門,帕洛卡斯伯爵矗立在那裡,身影孤獨冷峻,獨特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分外沉重。
“……”
對方明顯是知道他要來的,卻還是這般未曾把他放進過眼裡的模樣。
一種疑惑感,一種事與願違的落空感,還有一種自己在和空氣玩拳擊的被愚弄感,讓帕洛卡斯伯爵自嘲地笑了笑。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狂妄的下等生物。
但是很有趣。
明顯,宴桌上的幾人並不是都像主座上黑髮綠瞳的男人那般優雅從容。
演技比較好的只有灰白髮色半搭著墨鏡的冷酷青年,和一個灰髮紅裙、面帶嫵媚笑意的女性惡魔,他們兩個看起來也像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其他人,一些細微的動作都能暴露出他們多少有不同程度的緊張,參差不齊的演技都將這群人類的虛張聲勢顯露無餘。
“為什麼你的表情看起來這麼嚴肅?”
蘭奇舉杯,微笑著向帕洛卡斯伯爵這位不速之客詢問道。
他並不打算責備未經允許就闖入打擾了他們晚宴的帕卡洛斯伯爵。
“我有一個珍貴的眷屬死在了這裡,你知情嗎?”
帕洛卡斯伯爵沒有急著去摘下蘭奇的頭顱,只是審問著臣民一般問蘭奇。
這隻看起來最有趣的小蟲,他今晚有的是時間調整料理。
“她一時沒想開,選擇了自盡,對此我也表示很遺憾。”
蘭奇眉梢微微垂下,似乎緬懷起了毀滅聖女的音容笑貌。
他沒能拯救那個誤入歧途的學生。
蘭奇知道,自己這種性格也許會被別人說太聖母了。
但蘭奇不介意,仁慈是一條荊棘路,惡意乃至善意都會帶來傷害。
“……”
休柏莉安偷偷瞧了眼蘭奇,不敢說話!
她感覺這貨絕逼在想一些很不當人的事情,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怕遭天譴。
帕洛卡斯伯爵笑著,和蘭奇開玩笑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