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衍走後,秘書迫不及待的敲了敲門進來。那些關氏集團最近準備裁掉的公司董事來鬧事了,他們來質問關董為什麼不要他們這些老員工了。
關父看著秘書臉上無奈的表情就知道了他要說什麼事情,他開口道:“怎麼啦,是不是那群人又來鬧事了?”
“是啊,關董,你不知道,保安攔著他們攔都攔不住了。”秘書頗為頭疼。
“讓他們派一個代表上來和我說話就行。放一個人進來吧,來之前先檢查好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攻擊性武器的。”關父大風大浪見多了,像這種來鬧事的,他早就見過不下百八十個了。
“好的,關董。”秘書走了出去,最近公司為了提高效益,一下子砍掉很多產能跟不上的或者市場需求少的公司。而使再來錢放到新市場的開拓和新產品研發中。這是為了順應市場,但是的確是有點兒殘忍了畢竟都是跟著他當然這麼多年的老員工說裁掉就裁掉,是有點兒沒有人情味兒了。
關父心裡盤算,他給他們的退休安置金難道不夠多嗎?為什麼還會有人不滿意呢。他看著裁掉的公司的名單,手指在上面摩挲著,上面大概有十幾個董事的名字,他看到張廣信的時候,手指停頓了一下。他說要裁掉他的時候,他倒是沒有猶豫,也是,自己的公司經營不下去了,老想著要總公司給他撥款。哪裡有那麼多錢供給他造的,像這種已經老套陳舊的生產公司,除了改造就是破產,改造顯然是不合算的。
公司要往前走,就不能被這些拖後腿的人牽絆住。
關父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不要怪他心狠,這就是企業的生存之道,優柔寡斷只能壞事。關衍在這方面就繼承的很好,像他一樣,做事果決不會優柔寡斷。但是在這個問題的董事會表決上,關衍為什麼投的是反對票呢?看來他還是沒有長大,不然他應該也會像自己一樣選擇裁員,而不是繼續投資。
秘書敲敲門:“關董,人上來了,正在門口。”
“進來吧。”
一身樸素的張廣信進來了,他換下了他往日的西裝,穿上了自己以前當工頭的便服,他希望然後靠著這樣的方式喚起他哪怕最後一絲良心。
“關總。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張廣信似笑非笑的看著關父。
“你是…”關父抬起頭,有些認不出來他,只是看著面熟。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是我,張廣信。和您一起發家的張廣信,您一手提拔的張廣信,也是為您做了壞事的張廣信。”張廣信看著關父,他真是可悲啊,就為了這麼一個眼裡只有利益,沒有良心道德的老闆,賠上了自己的良心,自己的人生。雖然的確是跟著他透過那樣的方式發了家,但是他不踏實,活的不踏實。
關父努力的在腦子裡思索著張廣信這個人,一起發家…難道他是…
“您終於想起來我了?”張廣信看著關父突然熟絡起來的眼神,他是何其可悲,給他賣命最後人家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還得需要靠這樣提醒,彷彿那是上輩子的事情。
“廣信啊,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名單裡呢,都怪下面的人辦事不力,我這就…”關父一下子想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他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也沒有忘記自己發家的第一桶金。只是忘記了那個人的名字和長相。隨著公司越做越大,他接觸的人越來越多,他就慢慢的忘記了這件事情。
“不必了,我的公司在前兩天已經申請破產,已經財產清算了。”張廣信看著關父的這個反應,心裡嗤笑,有用嗎,他根本不需要他的憐憫。
他剛剛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出去的關衍,他們兩個的眼神接觸了一下,想來關衍應該沒有直接和他說。看到關父神色如常,他就更加確信了關衍沒有直接質問他當年的事情了。他猶豫了一下,關衍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去處理,他願意什麼時候揭破他的偽善者面具就什麼時候去做,他沒有必要去幫他做這件事情,畢竟這算是他們的家事,自己出頭反而會壞了他的事。
“啊…是嗎…廣信,真是抱歉啊。”關父看著張廣信黑黑胖胖的臉頰,想必這些年他過的也不容易,但是當年他們兩個瓜分了一億元的違約金,他怎麼沒有靠著這個發起家來呢,還是他自己的能力不夠。
“你告訴我,你這麼多年以來是否會為逼死那兩口子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張廣信今天來,就想問問他,他的良心是不是能過得去。
“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我只不過是出了個主意啊。”關父聽了這話有些奇怪,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當年的事情,是他策劃,他去做的。他靠著自己動了動腦子就輕而易舉的把關衍親生父親的公司扳倒,還獲得了那麼多的錢,他為什麼要後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廣信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逐漸笑聲變得瘋狂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沒有一絲後悔。也是,事情都是我去做的,你為什麼要後悔呢,我才是那個罪人啊。”張廣信想起當年他故意靠近關衍的親生父親,就這樣獲得了他的信任,他最後求自己的時候,他忍著自己的心意,狠心拒絕了他。是他啊,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關父說的對,他只是出了個主意,真正去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他,就算他是為了錢,一時被他矇蔽住了眼睛,也不能反駁這件事情是他做的這個事實。
“廣信,你不要那麼去想,你不要內疚自責。他自己保不住他的公司是他自己無能,怎麼還能怪別人呢?”關父勸慰張廣信,當年他們之間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幸好最後結果都不錯,他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張廣信也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工頭一躍而成公司董事。不然的話他一輩子也只能鑽在那個小地方,賺辛苦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