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跟過來一看,一個衣衫襤褸的壯漢躺在地上。
這漢子約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方臉挺鼻,厚唇闊耳,破爛的衣衫似乎被什麼動物撕咬過,幾乎難以蔽體,裸露的肌膚黝黑,肌肉起伏間,青筋崩起,很是壯實。
“活呢!”
周阿嬌一直仔細看他,終於發現了他胸膛微微的起伏。
看他唇色蒼白乾裂,少女取下身上揹著的羊皮水壺,拔開蓋子,送到他唇邊。
男人下意識的微微張開嘴巴,貪婪的喝著。
“怎麼辦?咱倆也弄不動他啊。”
“去叫人吧!”
周杏拉著周阿嬌想走,男人卻一個反手抓住了周阿嬌的腳腕——
“啊——”
周阿嬌跌坐在地上,嚇的驚叫出聲,想抽出腳腕來,卻怎麼也掙扎不開——越掙扎,他抓的越緊。
“放開!放開!”
周杏急了,下手去摳他的手,鐵鉗一樣的大手緊緊箍著少女纖細的腳腕,掰也掰不開,越摳,他越用力,周阿嬌的腳都被箍的變了青紫色。
少女疼的眼淚嘀哩咕嚕往下掉,卻強忍著一聲也沒哭出來。
“怎麼辦?”
周杏急得六神無主,反而周阿嬌慢慢鎮定下來。
“小杏,去找張山。”
沿著剛剛跑過來的小路一路往回跑,都不用拐彎,很快就到。
周杏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跑了。
直到看不見人了,周阿嬌才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在這荒山野嶺,被一個渾身浴血半死不活的人掐住腳脖子,真是天降無妄之災。
嗚咽著哭了半晌,抓著她腳腕的手忽然一鬆又一緊。
“別哭了!”
那方臉漢子忽然睜開眼睛,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帶著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的銳利掃向哭泣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