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嫁給崔知府也才五載,這兩個繼女從未喚過她一聲母親,錢氏即便心中再不痛快,也不敢和這兩個繼女發火。
畢竟這兩個繼女再怎麼不得家族疼愛,那也是崔家血脈,而她一個不被崔家承認的續絃,沒能為崔家誕下子嗣,在崔家的地位本就很尷尬。
如今又因她的弟弟,讓她成為笑話,就是崔知府也對她頗有微詞,害得她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哄人,才算是保住她崔夫人的位置。
這一回上京,崔知府讓她盡力討好郡主,哪怕是磕頭道歉都成,只要讓青平郡主滿意了,他這個知府的位置才能穩下來。
錢氏不知崔知府為何會如此,但有他吩咐在前,錢氏也不敢不從。
她只是沒想到,一個鄉下丫頭,當了郡主就好大的架子,真是氣死個人。
錢氏獨自帶著兩個丫鬟坐在一輛馬車,崔良辰和二小姐崔美景則坐在另一輛馬車。
崔美景道:“姐,也不知爹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想讓錢氏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女人送我們進京?讓人看到真丟人。”
“呵呵,該丟的人,在爹娶她進門時已經丟完了。這次讓她送我們進京倒是好事,到了京城,沒有爹護著,隨便找個什麼由頭不發落了她?”
崔美景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狠戾的笑容,“哼,這些年仗著爹的寵愛,他們錢家沒少幹見不得人的事兒,等到了京城,我要找祖母好好說說,到時不用我們出手,祖母就能派人收拾了她。”
崔良辰淡然一笑,眼底盡是冷意。她怎麼也不會忘了,兩年多前,才十四歲的她,被錢氏的弟弟堵在後花園的假山後動手動腳的一幕,若不是乳孃尋來,那時她就要被那畜生給侮辱了。
可就是如此,她渾身上下也被那畜生給摸了個遍,乳孃氣得要和畜生拼命,畜生卻威脅她們,若敢說出去,他就對外說自己被他給睡過了。
事關名節,崔良辰想偷偷告訴給她爹,誰知錢氏惡人先告狀,在她還沒告狀前,先在她爹那裡吹了枕邊風,說自己容不下她,為了趕她出崔家,甚至不惜用她自己的名節誣告她弟。
一見面,她爹就罰她跪下反省,哪怕她後來說出自己險些被那畜生侮辱一事,她爹也當她在說謊,甚至還因她不顧自己名節害人,讓人拿來鞭子,抽了她十鞭。
自那之後,她就明白,在娘過世之後,她連爹都沒了。
之後,那畜生在府裡更肆無忌憚,侮辱了幾個丫鬟,對她更是言語輕浮,以至於她都想要寫信回京,求祖母庇護。
好在,不久之後,那畜生被青平縣縣令給抓了,送去東山挖礦,讓她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而錢氏,也因受畜生的連累,漸漸被她爹給厭棄了。
崔良辰道:“美景,自娘過世後,就沒了能庇護我們的人了。此次進京,你我要時刻要提防小人,京城乃是非之地,不可輕信他人,行事也不可張揚,以免受了魚池之災。”
崔美景卻不太在意,“姐,你別總杞人憂天了,青平郡主一個鄉下出身的丫頭都不怕,我們怎麼說也是在京城生活過的,難道還不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