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龐氏還想如從前一般陰陽兩句,抬頭卻看到兒子看向自己時眼裡的失望,心裡一急就想要辯解,卻聽何明睿道:「娘,別鬧了,祿哥兒要靜養,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別在外面丟人了!何明睿將這句話艱難地吞下,不敢去想胡氏剛剛眼中流露出來的失望,那是對他這個做丈夫的人的失望啊。
捫心自問,換了是他,為一個男人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侍奉老人,最終卻被如此不公地對待,他絕不會像胡氏一般忍耐,到底是他虧欠了胡氏。
從前腦子糊塗也就罷了,如今終於在二虎的指點下清醒過來,他若還對胡氏的委屈坐視不管,如何配做她的丈夫?做她兒子的爹?
別……別鬧了?龐氏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一向聽話的兒子,這話從來都是她說別的人,為何兒子會用到她的身上?
她哪有鬧了?都是胡氏小題大做,一點點小事就要弄得人盡皆知,害她丟了臉面,如今卻又成了她鬧?
龐氏想質問兒子,何明睿卻已邁步朝院外走,還不忘將她也拉上。
龐氏氣不過,抬手拍打何明睿拉著她的手,嘴裡指責何明睿不孝,何明睿都充耳不聞。
聲音漸行漸遠,屋中的胡氏望著床上躺著的兒子,眼裡流著淚,心裡卻鬆了口氣:不用再聽婆婆哭哭啼啼編排她的不是,耳根子清靜的感覺真好!
下人來將那邊發生的事情稟報給林小滿時,林小滿忍不住搖頭:她這個表弟啊,也不能說不好,就是太容易輕信別人的話了,這種人將來若是為官,只做些整理傳達的官職還好,若是做父母官,多半會是個昏官。若有幸參與國家大事……嗯,有點替國家擔心呢。
陸瑾成親第二日就回了縣衙辦案,原本只當是簡單的殺人案,誰知越查牽扯越深,越查越發現裡面的水太深,只能每日派人給林小滿送信。
當得知今晚陸瑾又不會回來時,林小滿嘆了口氣,要不怎麼說不要嫁給當官的,這才成親了就獨守空房了,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哦。
要不,別等二十歲了,早就生個娃出來玩?
晴夫人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自從來到山莊,不知是遠離了京城的人情世故,還是徐苑茹空間裡的藥材食材的關係,晴夫人的氣色越來越好,短短時間裡眼見著臉上長了不少肉,也不會多走幾步路就氣喘了。
只是這才剛到農曆八月,晴夫人大白天出門都要穿個襖子了,等到了冬日,不得把自己裹成個球?
那還能走得動嗎?林小滿想:要不要給她弄一身羽絨服和雪地棉靴?
晴夫人見林小滿將燕窩粥喝下,嘆口氣道:「這幾日收到好些張請夫人中秋去城裡賞菊的帖子,我想著老爺獨自一人在縣衙處理公務,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心裡就不是滋味。若夫人得了閒去參加賞菊宴,或許可以去縣衙看看老爺。」
林小滿好笑地看向晴夫人,明明是想勸她去城裡和陸瑾團聚,卻找了這麼個藉口,還真是個妙人。
假裝沉吟片刻,問了賞菊宴的時間正是中秋當晚。
林小滿本想說那時候陸瑾大概已經處理完公務回來了,但見晴夫人眼裡閃著亮光,這是多想讓他們出去過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