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村裡辦事都不用再東家借一張桌,西家借一張桌,用的都是村裡打的大圓桌。
一桌能坐十二個人,幾十張圓桌,足夠村裡所有人坐了。
今日林香杏家只借了十張桌,倒不是沒有那麼多客人,而是打算擺流水席,這樣就能熱鬧一整天。
家裡請了戲班子,就在院外搭了戲臺子咿咿呀呀地唱著,臺下圍滿了人,聽說請這樣一個戲班子一天就要十兩銀子,許鴻達都不禁嘖舌。
聞著從灶房裡飄出來的菜香,許鴻達不住地吞嚥口水,也不知這是從哪家酒樓請來的廚子,這香味簡直了。
香杏家這次請的還是縣城要松鶴樓的大廚,自從林大嬌成親時請他們來幫了一次忙後,村裡人都覺著松鶴樓的廚師手藝好,幾乎村裡辦事都請他們過來幫忙。
松鶴樓裡的大廚不只一個,都是輪換著上工。
松鶴樓的掌櫃便大手一揮,辦事時,哪個大廚歇著,就讓哪個大廚接活,掙的錢和松鶴樓二八分賬,松鶴樓二,大廚拿八。
也算是他們頂著松鶴樓的一點回報。
但有一點,大廚不能耽誤酒樓的生意,甚至為了能接更多私活,松鶴樓又招了一批大廚,可就是這樣,松鶴樓每天都有擺不完的酒席,外面也有接不完的活。
但不管怎樣,只要是河東村要辦酒席,松鶴樓的大廚們就是推了別家的,也要首先接下河東村的。
誰讓青平郡主真大氣,時不時就能弄幾道菜為松鶴樓吸引客人呢?
開席時,桌上不僅有魚有肉有雞有鴨,甚至還有在剛開春時難得一見的青菜。
那都是家裡為了這場壽誕專門在大棚裡種的,別說是在青平縣,就是往外找也不見得誰家有這排面。
許鴻達做為新姑爺,在席上很受照顧,甚至還被縣令大人喊到身邊去坐。
能和縣令大人同桌吃席已經是許鴻達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更別提縣令大人熟了之後,一口一個妹夫地喊他,更讓許鴻達受寵若驚。
中午開席,一直喝到太陽落山,許鴻達是被人扶著回的客房,陸瑾則是被青書架回林小滿家。
早起酒醒,許鴻達迷濛了許久,才想起昨晚他和縣令一起喝酒,兩個人都醉得不輕。
猛地從炕上坐起,卻還像是在夢裡一樣。
窗外傳來輕輕的說話聲,“香杏啊,姑爺挺能喝啊。”
許鴻達聽出那是他岳母沈桂花的聲音,聽語氣像是對他喝酒這件事有些不滿了。
心剛提了起來,就聽林香杏道:“他平日也不喝酒,昨日許是同縣令大人同桌喝酒,一時高興傻了吧。”
沈桂花聽了輕笑出聲,“小滿這未來夫婿人是挺好的,一點不擺官架子。你是沒瞧見,小滿家種地時,他只要得了閒就過來幫忙,挽起褲腿就下地,一點都看不出來是讀書人。聽說家裡活也和小滿搶著做,不像那些大老爺們,回家就像大爺似的等著女人伺候。”
“嗯,縣令大人是挺難得了,也是小滿好福氣。”
能聽出林香杏話裡有些幽怨,這是對他平日不知體貼心生怨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