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先睡會兒嗎?”林曉看著黃祿,輕聲問了一句。
“不用。”黃祿搖了搖頭,繼續一動不動地靠著車窗看向林曉。
自打上車之後,黃祿幾乎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嘴角帶著笑意看向林曉,卻又什麼話都沒說。
林曉主動找了幾次話題,對方都還是那副穩如泰山的樣子,最後徹底無奈了,也不開車,就這樣和黃祿保持同樣的姿勢斜靠著車窗。
“真的不睡?”林曉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睡。”黃祿翹了翹嘴角,往方向盤的位置示意了一眼,說:“不是要開?開啊。”
林曉這才轉身,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的時候,都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黃祿。
“你開吧,”黃祿忍住笑意,放鬆地倒在椅子靠背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說:“我還沒有享受過你開車帶我,覺得有點稀罕。”
林曉愣了下,隨即瞭然,抬頭看向前方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恍然。
從凡特斯到這裡,足足一個小時的車程。將近兩年都沒有再摸過方向盤的她,竟然就這麼一路找了過來。
林曉坦然地點點頭,說:“是挺稀罕的。”
“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林曉無語:“有你這麼問人的嗎?要真出了事兒,你還能看到我?”
黃祿想了想,說:“也是。”
“人都傻了吧今天。”林曉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說:“瞧瞧你問的這都是些什麼問題,竟然還問我有沒有出事兒。”
“嘖,也是。”
“也是什麼也是?你是不是都沒有聽我到底在說什麼,你就跟著瞎附和。”
“聽著呢,是發自內心地覺得你說得對。”黃祿略微地停頓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我今天是傻了,現在腦海裡像是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又像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就什麼都別想,先回去睡一覺。”林曉看向黃祿,神情認真:“最近這段時間,所有人都是神經緊緊繃著的,現在腦海裡當然也只剩下混沌的一片。索性就都別想,睡一覺明天清醒了,再一起去想。”
“現在啊,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就別折磨自己了。”
黃祿看著林曉,輕輕地笑了出來。林曉也不管他,讓他自顧自地在那兒瞎樂。沒想到黃祿還越樂越上頭,最開始還忍著一些,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笑聲響徹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顯得格外響亮。
林曉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感嘆:還好這附近的居民樓不多,不然被人舉報,因為擾民而逮進去,那可就有些太不值當了。
“我看你今天是吃錯藥了,果然腦子不清醒。”林曉看他這勁頭一時半會兒還有些停不下來,回神在車裡翻了瓶礦泉水遞過去。
“幹嘛?我不想喝水現在。”
“我覺得你應該喝水,”林曉遞過去的手晃了晃,說:“喝水冷靜冷靜。”
凡特斯里面的人而笑點似乎普遍都有些偏低,有時候因為一些芝麻綠豆大小莫名其妙的事情,都能樂個半天。一個傳染一個,最後弄到整個辦公室都不知道在樂什麼。每逢這種時候,黃祿就總喜歡挨個兒扔一瓶水過去。喝水的時候被逗笑,很容易就會被嗆到。樂著的人不想自己被嗆到,往往會反覆調節下,讓自己平靜下來。
“用我的偏方來對付我?”黃祿接過水,更想樂了。
“有用就行。”
黃祿拿著水,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漸漸地還是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