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楠也是同樣,但她除了說服自己接受自己之外,還讓更多的人接受了她們自己。”
“有時間去看看張亞楠的影片吧,幾個平臺上都有她的影片,我也可以推給你。”
臨近夏末,太陽落下得也越來越早,越來越迅速。明明剛才還是明朗一片的外面,此刻已經徹底被落日的餘暉所淹沒。坐在樓梯口的位置望出去,恰好能看到慢慢在田野上下沉的夕陽。
夕陽餘暉逐漸被湛藍色的光暈所浸染,路燈在這時候次第亮起,散發出更明亮卻不耀眼的光芒,讓人不由得心生出些許恍然來。
林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上樓去了。估計她現在和紀雲正因為試推新款的事情而忙得不可開交,她沒有叫楊柳,樓上應該這會兒不缺人手,楊柳也不想動。
林曉剛才有句話沒說出口。
相比張亞楠和紀雲而言,最不適合當主播的,應該是楊柳自己才對。
楊柳就這樣斜靠著牆壁,看著太陽逐漸下沉,直到唯一一點的光亮和餘暉都消失不見。
說不出來自己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鬼使神差地,楊柳點開了林曉所說的幾個影片平臺,很快就搜尋到了張亞楠的賬號。
直截了當的真實名字,再加上她老家的地名,看起來粗糙而又簡陋。所拍攝的影片內容,和她的名字一樣,同樣簡單且普通。
不遠處斜對面的地方,羅強正好在和張亞楠打電話,絲毫不懂得剋制低調的羅強,說話的聲音在當前這種已過上下班高峰期的安靜環境中,更顯得無比大聲。對方不算太真切的說話聲迴盪在空曠而又安靜的馬路上,和螢幕裡扯著嗓子說話的張亞楠,達成了一種奇怪的一致。
“所以你就讓她一個人坐在樓下看影片了啊?”直播間隙,黃祿隨口問了一句,在得到林曉肯定的回覆之後,頓時就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了?”林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沒怎麼。”黃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搖完頭過了一會兒沒忍住,又看向林曉,感慨:“你可真行,上班時間,把活兒都壓在自己身上,讓人光明正大地閒下來摸魚看影片。”
“我們,真的有把所有活兒都壓在自己身上?”林曉靠著牆壁,視線落在了正站在鏡頭前一本正經解說的紀雲身上。
不得不說,紀雲在某些方面來講,的確對得起當初秦越越叫的那一句“天仙兒”。
紀雲這不過剛來上班幾次,就已經敢大著膽子一個人站在鏡頭前解說了。她容貌氣質算不得是主播中最好,但卻足夠自信。不理解不夠熟練的點,她瞪著眼睛對著鏡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笑容燦爛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做作刻意。很快,她就想到了應對的和被遺忘的臺詞,無比從容地說出來,絲毫讓人看不出來她的猶疑。
敢於直視鏡頭的人,不算多,直視鏡頭不扭捏做作的人,算得上少。能對著鏡頭,自信而又從容的,幾乎算是少之又少了。
就連黃祿都忍不住感慨:“直播這東西,雖然門檻很低,但天賦要求一點兒也不低。”
對著鏡頭還能從容有梗,自己一個人也能額侃侃而談,對於網際網路行業來說,就已經算是很強的天賦了。
“可以試試讓她繼續多播一會兒。”林曉全然忘記自己剛才對是不是把活兒壓太多給紀雲的質疑,反而理所當然地開始計劃起如何讓對方承擔更多的直播鏡頭。
黃祿忍不住朝她點贊,說:“恭喜你,你也成老資本主義了。”
林曉毫不客氣地回應:“誰讓近墨者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