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亞楠點點頭,很快便找到了堆著新樣衣的地方。抱著一堆包裹走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徐遠航,問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漢服啊?”
“啊?”徐遠航有些冷,沒想到張亞楠會問這個問題,驚詫了片刻之後,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說道:“秋冬款,不過還沒想好這次主要的形制。”
“遠山裡不是一直都做那什麼……明制?對,明制。”張亞楠跟著他們待一起的時間長了,或多或少地也知道了不少關於漢服的事情,有些好奇地問道:“還能改嗎?”
“當然能改。”徐遠航哂笑,說:“不過就是各種形制之間有壁,能把一個形制做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很難再有精力去做其他。”
“林曉不是常說嗎,跟著喜好走就行。”張亞楠笑了笑,說:“你對這些那麼喜歡,又能堅持這麼久,做出來的都不錯。”
“嗯。”徐遠航笑著點點頭,眼角餘光瞥到電腦上的設計圖,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對了,”張亞楠想了想,開口問道:“你這裡有那種,比較日常一點的嗎?”
“日常?應該都算是日常,反正我們每週都會穿著出去溜達幾圈做做活動展示,看久了就覺得都挺日常的。”徐遠航說完,停頓了下,這才繼續問道:“你想要什麼樣兒的?”
“就是……”
“骨折友情價,而且還能量身定製。”
張亞楠被他一本正經銷售的樣子給逗得一樂,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裝作不經意地隨口問道:“能方便幹活兒的。”
“這估計還真要研究研究了。”徐遠航思索了片刻,說:“要不過幾天,我琢磨琢磨設計圖,先給你看看?”
“嗯,那行。”說完之後,張亞楠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多要幾件。”
徐遠航的聲音頓時變得響亮了起來:“得嘞,完全沒問題。”
“對了,”張亞楠抱著衣服剛想走,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回頭看著徐遠航,疑惑地問道:“你這幾天怎麼沒去對面兒辦公了?”
徐遠航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回答道:“這邊兒方便一點。而且吧,原本過去是覺得你們那邊熱鬧,現在陳姐他們幾個人搬過來之後,我們這邊兒也一樣熱鬧。”
“哦,也是。”張亞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輕聲說了句:“還以為你是因為和秦越越出了什麼矛盾呢,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張亞楠抱著一大堆衣服離開,路過窗臺邊兒的時候,側頭往下面看了一眼。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恰好能夠看到她和羅強的那個小作坊。
這會兒估計是毛紗到了,外面停著一輛挺大的貨車。司機靠著車尾的地方抽菸,也不走進去,就這麼隔得老遠的和裡面的人對話。
這是她和羅強一起定下的嚴格規矩:屋裡不準任何人抽菸,甚至出了廚房,其他地方兩個火星子都不能亮起來。
他們兩人省吃儉用,餓著肚子硬生生地攢了兩年,才好不容易攢下來一點錢。找場地,租房子,墊本金,把雙方老人都接過來……折騰了很久之後,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和很多其他小規模的倒毛廠子一樣,他們的生意並不能夠算是特別穩定,毛紗什麼時候送過來也充滿了不確定性。有時候中午正趕上飯點兒送過來,有時候又凌晨三四點才送過來。
幾乎毛紗還沒到,他們就得馬上放下手中的東西,收拾收拾開始準備工作。把毛紗全部收拾完了,這才能接著吃飯或者睡覺。這段時間張亞楠不在,羅強新招了一對夫妻。相處起來很和諧,幹活兒也特別賣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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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直接鐵定有事兒。”黃祿斬釘截鐵地開口,說:“就徐遠航那樣的,身上沒有任何一絲想要徹徹底底沉迷在自己世界裡的藝術家範兒,反而和秦越越天南地北地嘮嗑,還更能激發出他的設計靈感來。現在突然悄沒聲兒地搬過去了,反正好幾次凌晨送完你回去,我都看到他抓耳撓腮地坐在電腦面前,又不開燈,黑漆漆的還挺嚇人。”
“他以前不就是這種工作狀態嘛,你這就只是想找個藉口來吐槽他。”林曉毫不客氣地戳破了黃祿誇張的形容。
黃祿揚眉,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承認:“可不是,主要目的還是想吐槽他。”
林曉:“……”
“你怎麼這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