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延招的第二任助理,名字叫做樓安娜。
等成延重新從廣州過來的時候,樓安娜短暫地出現過了幾天,但很快還是消失了。那時候黃祿還在悶頭弄直播的事情,很多新鮮的東西需要去嘗試和學習,大部分的時間裡都在工作室裡和林放一起折騰。如果不是快遞過來收件的時候閒聊幾句,黃祿都快要把樓上給忘記了。
“嘿,樓上成總的助理,一個比一個漂亮。”胡小寶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說:“就是不太會做事兒。”
“怎麼?樓上天天快遞幾百幾百地發,你還把眉頭都給皺上了?”黃祿把當天要發的快遞一個個檢查完,看著胡小寶那副樣子就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說:“小心人投訴你。”
“那可拉倒吧,我還想去投訴他們呢。”胡小寶一臉不爽,秦越越遞了個雪糕過去,靠在門邊兒,優哉遊哉地開口:“人招了個漂亮助理,還為難上你了?是不是你看不該看的東西了,收斂著點兒。要是因為這個,那我們可還要說你了。”
“我哪兒敢啊!”胡小寶頂著一張苦瓜臉就叫嚷起來了,說:“每次收他們家的快遞,我就一個頭頂兩個大,就是林志玲站在我面前,看到她做的那堆事兒,我都會火大。哪兒還有工夫去想其他的,看其他的啊。”
胡小寶說完,把每天登記快遞的本子遞給了黃祿,說:“你自己看吧。”
這片兒的快遞都實行承包制,胡小寶靠著細心負責的服務,硬生生地拿下了不少業務。黃祿當初會選擇留在這裡,有個靠譜快遞的緣由也佔了小部分比重。
雖說現在都是依靠網路登記,收件的時候掃個碼,運回去的時候也掃個碼就行,但胡小寶還是更習慣於自己手寫記錄。每天從哪傢俱體收了多少個快遞,當場點清楚之後,再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一下,遞給對方簽字。這樣一來,即使對方忙著了下班,胡小寶也可以不用著急忙慌地把一個一個地條碼掃完才讓對方走。
認真負責的態度,幾乎也沒有人不會配合的,唯獨樓上的這群人。
黃祿在自己的數量後面簽上字之後,視線落在旁邊的頁碼上。成延背後的數字,寫了估計能有個四五次,全都被一一劃掉,看起來像是一個個的大墨團兒。原本挺乾淨整潔的本子,也就因為這幾個墨團兒,變得髒兮兮了不少。
“今天還算是少的,一共就三百不到的快遞,樓上那小姑娘硬生生地數了八遍,八遍啊!”胡小寶聲音裡都帶著些許的顫抖,說:“最開始是她自己數,數完了我數,剛把數字登記上去讓她簽字吧,她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已經退貨了的快遞沒有拿,又悶頭去要把它給找出來。”
“好不容易找出來了一個,我又重新寫上拿給她簽字。她可倒好,拿著本子一溜煙兒地就跑進了辦公室,把我晾在了原地。”胡小寶長長地嘆了口氣,剛準備繼續吐槽,便聽到黃祿說道:“別瞎嘆氣,越嘆氣精神越不好。”
胡小寶:……他還忘記這茬,祿哥方圓十里之外,是禁止任何人唉聲嘆氣的。
胡小寶只能收斂情緒,繼續說道:“我就在門口站著傻等了好一會兒,實在是等不下去也不知道她去幹嘛了,走進去一問,那姑娘說這次的數字還不對。”
有中途申請退貨,但是忘記把快遞面單給拿出來了的。有最開始退貨,但後來又取消退款讓繼續發貨的。還有拍下之後再臨發貨前意識到收貨地址不對,讓地址的。需要改尺碼顏色的……
諸如此類種種,僅僅兩個小時以內,胡小寶和對方就把電商快遞中能碰上的問題全部都重演了一遍。
“一直磨磨唧唧折騰,不斷來回反反覆覆地折騰也就算了,反正顧客都是上帝唄,能給我快遞發我也沒不會有那麼多的怨言。”胡小寶說到這裡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往上揚了不少,語氣忿忿地開口:“我就在那兒和她一直理快遞,眼看著好不容易馬上就要折騰好了,她接了個電話,應該是成總在樓下催她的。你猜她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肯定是怪你的唄。”秦越越咬下冰棒兒的最後一塊兒,隨手把小木片子放在菸灰缸裡,頓時招來黃祿的橫眉怒目。
秦越越吐了吐舌頭,沒當回事兒。經過這一兩年的相處,她已經徹底把黃祿的脾氣給摸了個七七八八。黃祿這人平時看起來相當嚴肅,黑臉的時候就跟怒目金剛似的,說話也損得不行,但不輕易發脾氣。在成延的事情之前,她還當黃祿只是面兇心慈來著。
“可不是啊,我都快氣壞了當時。”胡小寶把手裡的雪糕當成了洩憤物件,三下五除二地咬乾淨之後,也學著秦越越的,把冰棒兒的木片給扔在了菸灰缸裡。
黃祿:……
“跟個變臉大王似的,對著我的時候各種不耐煩皺眉,明明又不是我的問題,奇了怪了真是。一接電話,馬上又恢復成那個嬌滴滴的樣子,細聲細氣地說今天收快遞的總是拎不清,她還擱我這兒跟著處理糾結了。我就納悶兒了,我不就是收個快遞嗎,把快遞包裹數量數清楚,讓她籤個字就行,我能有什麼要和她糾結的啊!而且前面的時候,還對我愛答不理的,問還有沒有快遞問了三才慢吞吞地來回復我。”
“唉,要我說啊,這姑娘漂亮是漂亮,但做事兒是真跟不上去年的那個助理。叫什麼來著,哦,樓安娜。人名字洋氣,做事兒也相當利索。”胡小寶難得找到一個機會能這麼敞開來唸叨的,越說還越有些上癮:“話說我前幾天都還看到樓安娜和成總一起來著,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工作,要是能回來還挺好的。不過成總他們這兒,一年也就做半年,也實在是不是和長期發展啊……”
“樓安娜還和成延一塊兒呢?”秦越越在八卦方面向來敏感,捕捉到重點之後,還撞了撞黃祿的胳膊,臉上寫滿了“八卦”倆大字兒。
“是啊,前不久就在樓下看著的呢。”
“少八卦,多做事兒吧你。”黃祿皺了皺眉,轉身走了兩步又倒了回來,指著菸灰缸,說:“等下給我倒了洗乾淨。”
“啊?”秦越越瞪著眼睛:“憑什麼啊?”
“憑你是最後一個扔垃圾的人。”
秦越越看向胡小寶,胡小寶把小本子一收,抱著快遞就往電梯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