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凡特斯第一次上熱搜,話題的主要內容和風向是沙雕娛樂的話,這一次,就相對來說要嚴肅上了不少。不管是參與討論的圍觀群眾,還是訪談中黃祿的措辭,甚至是不想減肥的回應,都把這件事情給拉向了一個嚴肅又無比明確的主題:
消費者正常退換貨的權益,和惡意退換貨的區分。
上一次的熱搜之後,凡特斯積累了一定的流量和路人緣,相關詞條後面也關聯的是“惡意退貨”幾個字。
媒體的採訪稿,也主要是圍繞著其中而展開的。
“為什麼會覺得這是惡意退換貨事件呢?”採訪一開始,記者就直接點名了這次的主題所在,把後面的話題徑直引到這上面來。
黃祿在採訪中,並沒有選擇任何遮擋遮掩,落落大方地站在了鏡頭前面,彷彿參加的不是一場採訪,而是和廠家進行一次普通得不能夠再普通的交談。
普通的黑色羽絨服,和同色系的羊毛衫,和平時隨性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任何明顯的差別。通常這種比較重要的場合,男性普遍都會選擇剪裁更好更能顯示身材展現精神面貌的毛呢大衣,但黃祿不同。黃祿幾乎整個冬天,裝扮都是非常固定的羽絨服搭配羊毛衫。原因無他:在倉庫幫忙打包的時候方便穿脫,也不容易沾灰。換做毛呢大衣下去,估計半天這衣服就能報廢掉。
不過好在黃祿身材比例不錯,再加上人高,即使是穿起厚重蓬鬆的羽絨服來,都不會顯得有任何的臃腫。反而會讓他原本有些冷硬的面孔,在這時候變得溫和了不少。
蓬鬆柔軟的東西,更能讓人治癒和放鬆。
林曉拿出手機,把臨時想到的相關搭配和亮點記在了便籤上。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不管是之前的工作,還是現在的直播,比較重大的事情並不多,相反大部分時候都是一些比較零散的事情。事情多而且又雜,甚至能夠算得上是雞毛蒜皮,光靠基本的記憶就遠遠不夠。
“嗯,其實知道對方是惡意退換貨,也不過這段時間的事。”黃祿並沒有直接以來就否定對方,而是換了一個相對溫和的說法,說道:“之前的時候,對方在和我們客服同事聊天的時候,一直都表現出來的是高度的喜歡和讚賞。被認可的感覺誰都喜歡,我們同事自然也是懷著十二萬分的熱情去介紹,儘量幫忙解決對方的一切困惑。”
“即使是在退貨這麼多次之後,也是這樣嗎?”記者反問道,臉上帶著很明顯的不相信。
“嗯,職業原因,必須相信。”
不僅是記者,就連螢幕後的林曉也愣了下。黃祿這句話,乍一聽挺起來,就顯得有些虛偽了。
長期被退貨,不僅沒有任何怨言甚至還懷著熱情去服務對方,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而像現在的這樣採訪,最忌諱的也就是“虛偽”。在節目播出之前,林曉惡補過不少這個媒體的往期節目。很多所謂的名場面高能時刻,無一不是因為被採訪的事件雙方,都懷著一種想要美化自己把對方缺點給無限放大的想法。於是當雙方當場對峙的時候,謊話自然而然地破裂,尷尬也隨之而噴發。
黃祿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犯這種低階錯誤,同樣,他也不是這種會選擇避重就輕的人。
林曉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隨即便福至心靈,瞬間懂了黃祿的想法。
都說商人虛偽,但同樣的,商人也有個特別明顯的特質,那就是生意永遠都只是生意,和個人喜好這些都沒有任何關係。
只要是做生意,那幾乎都可以不計前嫌。做完這單生意,再分道揚鑣也不遲。
黃祿說相信,那就只會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是真正地相信。
果不其然,當記者疑惑地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之後,黃祿神色絲毫沒有任何的鬆動,點了點頭,說:“嗯。這是兩回事情。”
“她的確是退過很多次貨,但每次都很認真地解釋,也很認真地去細數我們每個新款的優點,這很難讓人生出什麼惡意來。”
“更何況,”黃祿停頓了下,繼續說道:“退換貨對於我們線上店鋪來說,的確是常見得不能再常見的事情。很多正常的退換貨,都不會來解釋什麼理由,哪怕是我們懷著想要知道我們店鋪寶貝的缺點的心態去進行溝通了解,通常都不會得到回應,甚至還會被說不想退貨,不想遵守規則。”
“所以,遇到一個能真正反饋一切資訊給我們,並且一直肯定我們的客人,我們還是持有相信居多。”
記者啞然,原本她問出這個問題,就是想“拆穿”和“質疑”黃祿,但沒想到被黃祿三言兩語便帶入了賣家的角色。忍不住設身處地去想,如果也有那麼一個人,各方面都給自己了很多相關的反饋,以及全程不斷的肯定和支援。
試問,這樣的情況下,再加上職業因素,不能夠主動選擇客人,線上店鋪比線下店鋪還要“敞開門做生意”,誰又會主動懷著惡意去揣度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