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往往都是喧譁嘈雜的,但偏偏也之後身處在人群之中,才能夠把自己心底那點悲傷難過給驅逐出去。
或主動,或被動。
“果然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林曉看向黃祿,意味深長地笑著把對方剛才說的話給重複了一遍。
“嗯。”黃祿挑了挑眉,神色相當輕鬆:“我也是垃圾之中的一員,有什麼問題嗎?”
秦越越爽朗無比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就連徐遠航都忍不住朝黃祿比了個贊。
林曉由衷地感慨:“不愧是祿哥,罵人都會把自己給罵進去。”
“那是當然,”黃祿得意地打了個響指,說:“不然怎麼贏。”
原本剛才還壓抑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和以前的每一個拿出來討論的話題一樣,在接連的插科打諢之後,彷彿所有的壓抑和不開心,最後都會消散,讓人想到的也都只有開心。
“對了,齊霽也和你說了什麼吧?”等到只有兩人的時候,黃祿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嗯?”林曉正在埋頭調整裝置,一下子還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齊霽也和你談心了嗎?”黃祿想了想,換了一種問法。
“怎麼會想到問這個?”林曉放下手中的事情,有些好奇地看向黃祿。
關於昨晚的事情,她只是簡單地提了下,把徐遠航相關的事情如實轉述,完全沒想到黃祿竟然還會聯想到她的身上來。
“就是感覺。”黃祿聳了聳肩,說:“感覺你今天看起來,狀態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有嗎?”林曉下意識地翹了翹嘴角,露出一個相當溫和的笑容來。
“嗯。”黃祿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只是隨便一提,不用一定說。”說完,隨即轉身繼續去整理身後的衣服。
“林曉,你現在工資應該沒以前那麼高吧?”雖然是疑問句,齊霽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嗯,”林曉也沒有絲毫避諱,點點頭,坦誠道:“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哈哈哈哈哈。”齊霽頓時笑了起來,她已經醉得不行了,說話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不過看起來挺開心的,開心就好。以前的你,看起來太嚴肅了。”
自從工作之後,林曉就很少參與到一些不必要的社交活動中。為數不多的和齊霽徐遠航一起吃飯,也鮮少聊些日常。更多的時候,不管齊霽挑起什麼話題,她和徐遠航都能不由自主地繞到工作上來。
面料和漢服,雖然不同工種但也的確算得上是半個同行。從當前的流行,到面料特性,甚至就連逛個街,都能扯到成本計算,如果是自己做能有多少利潤上來。
齊霽對此抗議了無數次,最後林曉和徐遠航漸漸地也不再繼續談論這些事情,但也著實沒有其他什麼可講的,只能坐著聽齊霽講。隨著後來林曉的工作越來越忙,每次聚在一起,也總會被各種各樣的訊息給打斷。來自客人的,來自供應商的,來自工廠的,來自生產部的,甚至來自何其辛……
似乎無時無刻都處於一種特別緊張的備戰狀態。
現在……
開心嗎?
林曉說不上來,只是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時,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好像,的確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