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聽見了許姑姑的聲音,正想著事情的容王妃便立時循聲側首看向了她的方向。
待許姑姑走近了,容王妃才出聲問道,“梔兒怎麼樣了?”
“郡主那性子您還不知道嗎,已經無礙了,只說過幾日等這天兒好了,就要去壽王府找柔小姐放風箏玩兒呢。”
倒也是的確如此,她的女兒是被她給寵壞了呀。
說到女兒,容王妃的眼角眉梢都是滿溢位來的柔色,她的梔兒是從來沒有什麼困擾煩憂的,每日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快快樂樂地玩兒。
“京城這時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偌大一個皇城,恐怕也就是隻有她這會兒子還能想到放風箏玩兒了。”
容王妃這話說的,語氣似嘆似惋,反倒是叫許姑姑也下意識地提了幾分謹慎起來。
“那是咱們郡主有福氣,有您這個做母親的疼愛呵護著,又有咱們世子這個做哥哥的撐腰,再沒有需要咱們小郡主去操心的事情了。”
“她這年歲,本也該到了議親的時候了,可她這性情你也是把她自小看著長大的,就不必我多說了,若說她這親事,著實是讓我頭疼得厲害。”
許姑姑一聽自家主子這話心裡倒是比之方才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您這話說的,可跟前些時候您愁心咱們世子的姻緣時是一模一樣的了。”
容王妃聽了這話倒是愣了愣神,頗有幾分不大自在地道,“這不是闌兒這頭有了眉目了,我這心裡就踏實了些嗎。”
“所以您這就緊著咱們郡主的婚事上來了?”
許姑姑笑著道,為容王妃添了杯茶之後,才在容王妃身後站著一邊為她按摩肩頸一處,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這原本是您的一腔慈母心腸,可咱們家郡主現下才多大年紀呢,況且世子都還未訂婚,郡主的婚事可還早著呢。”
許姑姑也算得上是半看著容王妃長大的人了。
因此在容王妃心裡,自從隆裕太后仙逝之後,她對身邊這位忠心耿耿的許姑姑就更是當長輩似的看待了。
而容王妃膝下的一雙子女對這位伺候了母親多年,始終不曾婚嫁的許姑姑也是尤為敬重禮待的。
主子尚且如此,底下人也就更加不敢慢待了,以至有些話普通下人不能接,更不能開口言道的,她卻是能開一開口的。
此刻她這麼一說,按照往常那樣,容王妃也就該心安理得順水推舟地把這件事兒給放下了去,不再繼續深談了。
畢竟為人母親的,內心深處自然也是希望女兒能一直待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快快樂樂地生活的。
然而今日的容王妃似乎是與往常很不一樣,因為許姑姑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她的主子開口了,說的卻還是這件事兒。
“她也不小了,在咱們眼裡她還是個孩子,可若是她生在普通人家,這會兒早已經嫁人生子了,她這年歲,也確實是不算小了。”
許姑姑聽著這話,一時之間倒也不好貿貿然地接話了,畢竟她家王妃說的這話,原本也是實情,按她家郡主的年紀,確實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
許姑姑一向性子謹慎,這會兒容王妃也不是非要問她個究竟,好直接就拿個章程出來,只是兒子這頭的婚事必然是要生出許多的波折的。
她只是心裡沒數,不知道兒子的婚事會不會橫生枝節,以至於影響到了小女兒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