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傅閉著眼說道:“沒什麼值不值的。”
周孟兒眼裡已經有淚光閃爍了,她低著頭看著這個和自己原本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柔聲說道:“我本來都做好打算了,你為什麼還要來呢。”
施傅咧了咧嘴說道:“早知道這麼疼,打死我都不來了。”
周孟兒噗嗤笑出了聲說道:“這刀有問題,怎麼就沒把你這張臭嘴給切了呢。”
施傅樂了道:“切了不就沒法說話了嗎。行了,讓我歇會,等我緩過來了,咱們就回家。”
周孟兒聽到‘回家’這個詞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起來,家,哪裡是家啊,她本事孟婆,可族裡所有人都逼著她幹這幹哪,從來都沒有過自由的時間,自己明明有父親卻根本見不到面,弟弟整天就知道跟自己作對,總想著把自己踢下來他能上去,唉,孟婆一族根本就不是家,只有人界的施家才是真正的家啊。
周孟兒哭了很久,直到施傅緩過來了,自己站起來了,她才停下來。
施傅站在刑臺邊上,看著底下的眾人說道:“好了,刑也受了,該你們履行承諾了,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下站的眾人一時之間也不敢擅自決定,都在等著孟大爺的命令,過了半響,孟大爺捋了捋鬍鬚說道:“家規就是家規,既然已經罰了,那就罷了。”
孟京懸著的心放下了,他來到刑臺前對施傅說道:“好了,刑罰已過,你可以帶她走了,不過,只要出了孟婆莊,那她以後都不是孟家的人,永遠不得再踏入孟婆莊地界。”
施傅擺擺手說道:“我們自己有家,你們本來也沒把她當成是孟家的人,這種漂亮話就不用再說了,我們不會回來了,安心吧。”說完就帶著周孟兒跳下了刑臺,往孟婆莊外走去。
兩個人拉著手往外走,就在快要到孟婆橋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出聲叫住了他們,施傅轉過頭就看到了孟京帶著孟淡走了過來。
施傅站住腳對孟京說道:“怎麼著?還要攔我們不成嗎?”
孟京沒搭理他,徑直走到周孟兒面前說道:“魂兒,為父從來沒有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我知道,你心裡有怨,但是這是族裡的規矩,為父也沒辦法。”說著從手裡拿出了一本線裝書,繼續說道:“這是孟婆一族代代相傳的幻術功法,你拿去吧,當做父親給你的禮物。”
周孟兒接過書說道:“有些事我明白,我也沒有怨,只是不想再呆在這沒有感情的孟婆一族了,我現在有了新的生活,你回去吧。”
孟京搖搖頭,嘆了口氣往回走去。
施傅在旁邊說了一句:“真的連叫一聲父親都不行嗎?”
周孟兒搖搖頭道:“叫不出口,之前讓你叫姐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嘛。”
施傅現在才徹底明白了,為什麼周孟兒那麼在乎那個稱呼,這一聲姐在她心裡代表了親情,代表了家人,那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兩個人繼續走,背後的孟京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孟淡還站在原地,他連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看到施傅和周孟兒快要消失了,才攥著拳頭大喊了一聲:“姐,保重了。”喊完就不見了。
周孟兒的身形猛地頓了一下,幾百年了,她從來沒有聽孟淡叫過自己姐,這一聲姐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坎裡,眼淚瞬間冒出,她雙手捂著臉蹲下了。
施傅在旁邊也不阻攔,任由她哭夠了再走,過了不知多久,周孟兒站了起來,拉著施傅說道:“走吧,回家。”
施傅抬頭看著天空輕輕的說了一聲:“走,回家吧,姐。”說完,兩個人一閃身走了。
而此時的孟婆莊湯飲有限公司會議室裡,孟大爺在施傅曾經做過的位置上找到了一封書信,開啟一看,只寫了一行字“新時代了,傳統要變變了。”看著這行字,孟大爺陷入了沉思,半響之後,孟京進來了,只見孟大爺哈哈大笑起來,喊道:“我老了,該退休了,以後這孟婆莊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