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就手術。如果不出什麼別的意外，媽身體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了，到時候，我帶你們去A市好好玩一玩，享一下城裡的福！”
楚楓平一邊將醒酒湯送到楚鍾仁嘴邊，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一邊介紹著母親的狀況，心裡無不感慨。
“好好好，我馬上起床，等我穿好衣服咱就出發！”楚鍾仁咕咚咕咚大口把醒酒湯喝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手忙腳亂的穿衣服，生怕耽誤了時間，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眼角甚至閃出了點點淚花。
楚楓平坐在旁邊靜靜的等著，忽然想起了昨天還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爸，我們家以前是哪兒的？”
“嗯？”
楚鍾仁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他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盯著楚楓平：“大白天說什麼胡話呢？什麼以前是哪裡的，我們一直住在村上。”
“您昨天不是這麼說的呀。”楚楓平也明顯愣了——他爸醉了，但他沒醉，昨天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再說了，炎黃子孫向來注重“尋根”理念，這麼重要的事，他不可能記錯。
楚鍾仁聲音沉了下去：“別胡說八道，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可是……”
“別可是了，我年紀比你大這麼多，對咱們家瞭解得比你多得多。昨天你喝了不少二鍋頭，興許是聽錯了。”原本楚楓平還想再反駁些什麼，楚鍾仁卻在他開口之前有意無意的岔開了話題，“醫生除了做手術之外還說了什麼沒有？有沒有囑咐我們給你媽帶什麼營養品？”
“沒有，您放心吧，營養品之類的東西到了城裡再說也不遲。我們村裡的小賣部只有一些日常用品賣，想補充營養也沒地方買。”
楚楓平表面上答得淡定，心裡卻早已掀起了層層漣漪——直覺告訴他，楚鍾仁在刻意隱瞞事實。
奇了怪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肯告訴他？
見楚鍾仁守口如瓶，楚楓平也不想逼迫父親，順勢不再提起。
兩人匆匆忙忙坐上了客車，一路輾轉顛簸，來到A市人民醫院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楚楓平在護士的帶領下辦完了所有手術所需的手續，簽好字，和楚鍾仁一起把母親李鳳霞目送進了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慢得讓人難以忍受。
楚楓平和楚鍾仁兩人坐在手術室門前的走廊邊，神色沉重，時不時看一眼那道緊閉的金屬門，緊張不安，卻又幫不上半點忙。
“叮咚！”
一聲微信訊息提示音傳來。
楚楓平從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解鎖螢幕一看，是來自王韻詩的問候：“你回來了嗎？”
糟了，之前從槐樹人家離開的時候答應王韻詩說一旦安全回到A市就會給她發訊息的，結果這幾天忙前忙後的，居然把這茬給完全拋到了九霄雲外……楚楓平嚥了口唾沫，飛快在對話方塊裡打出幾個字：
“嗯，已經回來了。最近家裡事情比較多，忙忘了，沒有通知你，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