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要留在京城,自己就越要將他趕得遠遠的!
帶著這般想法,朱翊鈞又翻開了第二本奏疏,不過這一本就讓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因為這本奏疏的主人,是如今告病在家的待退休首輔張位……
同樣的一大串的聯名,不過張位的奏疏當中,明顯要強硬的多。
“臣身負元輔之責,豈可輕言病退……”
開頭的第一句就讓朱翊鈞火冒三丈,他剛剛下旨讓張位不要多管朝務,如今他就送來這麼一份奏疏,不是明擺著和自己唱對臺戲嗎?
不過這麼多年來皇帝的素養,還是讓朱翊鈞繼續看了下去。
“……陛下早先曾言,輪序早定,長幼有分,緣何一再專寵鄭氏?皇長子母尚為妃位,鄭氏以晉貴妃,民間流言具言皇三子為陛下屬意儲貳,皇上不但不下旨申明,反倒一再拖延東宮之位,以致群臣相疑,朝局不寧……”
雖然他就是這麼做的,但是被這麼毫不掩飾的指出來,朱翊鈞臉上還是感到火辣辣的疼,忍不住低聲罵道。
“一派胡言!”
“……如今元子出閣讀書,陛下更以各種方式阻撓,言皇長子羸弱,難當大位,臣一心為國,請復舊制以養皇長子之能,陛下不言緣由,下旨駁斥,元輔閣臣顏面何在?臣俯首叩請陛下深思,東宮乃國之儲本,不可不定,無論應天,抑或京師,當早定皇長子名分,以安天下!”
待到看完之時,朱翊鈞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張位的這份奏疏可謂露骨的很,簡直到了撕破臉的地步,就差沒直截了當的說,你丫要是不願意復舊制的話,就直接立皇長子為太子吧,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尤其要命的是,張位在朝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這後面長長的一串聯名,卻是不同於朱常洛奏疏上的大貓小貓三兩隻,讓他想要置之不理都做不到。
“張誠,傳旨,朕準了首輔的奏疏,晉封皇長子保定郡王為壽王,封於南直隸平安府,除不得呼叫兵將,不得任命官吏之外,一應規制照太祖舊制,另準南直隸自由行走,歲歲朝覲之權!一月之內啟程,不得耽擱!首輔張位恃功自傲,屢次冒犯朕躬,著罰俸半年!”
朱翊鈞氣到極點,反倒冷靜下來,冷笑一聲開口吩咐道。
這道旨意的口氣可就嚴厲了,雖然沒有直接說讓張位滾蛋,但是意思已經差不多了,向外界傳達的意思就是,朕已經準了首輔的奏疏了,而且足斤加兩,若是你還賴著不走的話,就不要怪朕不仁了!
要知道,首輔乃是文官之首,錯非皇帝不滿到了極點,是不可能直接處罰首輔的,皇帝和內閣之間的鬥爭有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拒絕批覆某個閣老的奏疏,以此來警示,像這樣直接罰俸首輔的,卻是很少出現,恐怕若是張位還不識趣的話,皇帝就要直接下旨趕人了……
“陛下……”
眼見皇帝如此衝動的就下了詔諭,王錫爵心中一急,就要開口,只是瞧見皇帝冒火的目光,也只好順從的低下了頭。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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