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餘懷德捶腿的女婢吃了一塊顫悠悠的紅燒肉,眯起眼睛享受,然後說:“隨便吃,但不能吃不完扔那。”
“怎麼可能會扔?”旁邊的另一個捶腿的開口:“敢扔,被打死都不冤。”
其他人小聲跟身邊的人嘀咕上了。
“當李東主的莊戶,一定死心塌地。”
“怎麼能當啊?我也想。”
“噓!這個竟然是羊排,莊戶吃?”
“白米飯裡一點沙子找不到,香噴噴的。”
“豬肝好吃,我識字,寫了紅燒豬肝,紅燒是什麼?”
“我偷摸裝了半碗酒,葡萄酒。”
“偷摸作甚,那酒就是給人喝的。”
“沒見到莊戶喝葡萄酒,有幾個去喝那個很辣的酒。”
“我打聽到了,幹水寒活的喝烈酒,其他人怕耽誤幹活,不願喝。”
“換成我,我一樣不喝,東主那麼好,喝了酒做不妥當事,心裡面難受。”
餘懷德吃著、聽著,有些怕,手下不會打算造反吧?
瞧情形,往後得對他們好一點。
可是這飯菜,自己平日也不曾吃過,這是天上人間三樓的小炒哇!
吃著,他猛然想起個重要的事情。
“嚴子,說吃飯怎麼收錢了嗎?”餘懷德問出來,問的時候心中沒底。
“問了,我們這些人,一天三十緡,隨便吃,馬料也算進去了。
還有住的地方,東家不如我們去別處買吃食?然後在馬車上輪換著……”
男僕小心地回答,又看看其他人。
“不,就在莊子吃,三十緡,頓頓有肉,不貴。”餘懷德打斷手下的話。
他其實略微心疼,卻不敢叫手下到別的地方買東西吃,這飯菜可是人家莊戶日常。
自己的人出去賣便宜的吃食,還不得被莊戶笑話死?
萬一李東主看自己對手下不好,生氣漲個價,可不是幾天的飯錢問題了。
一群人果然露出高興的表情,隨即感謝東家的話往外扔,吃兩口說一句。
餘懷德那顆稍稍疼的心,漸漸舒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