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水寨門戶大開,匯聚著無數漁船,千帆競舞,百旗飄揚。
中央一艘大船,船頭站著幾人,為首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臉上帶著一副面具,手中拿一對鐵筆。
他就是青潭寨主林書生,身後是義真和釋全義二人。
義真臉色灰敗,失血過多還沒緩過來,加上魔功被破實力處於谷底,此時不敢再拿大,只是靜靜站在林寨主旁邊默不作聲。
釋全義見師父不說話,就雙手合十道:“多謝林檀越如此仗義,搭救我師徒於危難之中,師尊和小僧都銘感五衷,日後必為檀越祈福祝禱,求佛祖庇佑,事事順心。”
林書生輕輕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客氣,本寨一直是官府眼中釘,就算沒有你們,遲早也要作過一場!如今借了賢師徒的名氣,召集洞庭湖諸位頭領助陣,說起來還是我等佔了便宜才對。”
釋全義笑道:“此次洞庭七十二家頭領齊聚,這三千多艘船就是待著不動讓官軍殺,他們也會被活活累死!”
林書生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心中暗罵一聲這是什麼喪氣話。
他哼了一聲,隨即說道:“俗話說蟻多咬死象,今日定讓這些官府的狗賊有來無回!”
剛趕到的王仲猛雖然是洞庭湖成名前輩,卻沒跟這麼多敵人打過,他急忙讓手下停船,派人回報韓季友。
韓季友也吃了一驚,他目測一番,對面漁船絕大部分是小船,上面三五人不等,加上幾十艘大商船改建的戰船,人數估計有一萬!
而他自領本部只有一千軍士,加上王仲猛的一千漁民,對比過於懸殊,心中不禁打起退堂鼓。
郭弘回頭看到韓季友一直沒有發令,就猜到他有些猶豫,當即對呂煜說:“我們獨自殺進去,可以破敵!”
呂煜也懷疑地問道:“何以見得?”
“呂師兄,你是李府君的準女婿,又是為了府君的事才犯險,只要我們一衝,韓季友便不得不救,一定會被拉入決戰。我們只要直衝敵人主帥座船,拿住青潭寨首腦和老魔義真,這些烏合之眾馬上就會分崩離析!自古聯軍從來只能打順風仗,一旦失利很快就會潰不成軍。”
雲玄素在一旁讚道:“好!郭師弟說得有理!淝水之戰東晉八萬破前秦百萬之眾就是這個道理。”
湖面上千帆招展,無數大小船隻向官軍湧來,上面的水賊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鼓譟吶喊。
韓季友剛要下令撤退,突然眼睛一縮,看到有一艘船不聽號令,竟然向前衝去,正是呂煜所在的飛舟。
他急忙令中軍打出旗語,飛舟上也立刻回應:不勝不歸!
韓季友無奈苦笑,那船上有刺史的準女婿,自己只能相救,否則回去無法跟頂頭上司交代。
他心中其實還是有些看不起這些水賊,只是對方人數太多,怕自己的軍隊有所折損,對於武將來說,手下的軍力就是他的護身符。
不過這時也顧不得了,他立即傳令全軍突擊!
如果是兩軍對陣,定然先行放箭,然後靠近了再短兵相接。
但今日洞庭湖這些水盜雖然有弓箭卻射不遠,韓季友因呂煜衝在前面,也不敢下令拋射,於是只能催促跟上。
前隊王仲猛本來還在猶豫,看到衡山派的船從身邊掠過,當即覺得心中久已蟄伏的豪情突然迸發出來,高聲叫道:“兒郎們,讓他們看看我二龜山當年縱橫洞庭的實力!”
他一揮手,率領船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