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的速度達不到一秒一光年不要緊,目光的速度可以無限接近於一秒一光年。
雷·邦迪的身體微微一僵。
他有信仰之力加身,精神力無比強大,即使是智慧湧動之鏡的加持,也僅僅只能讓他失神一瞬。
然而在這一瞬裡,雷·邦迪所有的手段都被打斷,湧動的水元素只來得及他的面前豎起一道冰障。
在這一瞬裡,他只能錯愕地微張著嘴,眼睜睜地看著光年小刀,如切豆腐一般穿過那道冰障,然後,“突”地一聲,從他的嘴裡射入。
幾個小時之前,查克少校向羅松溪射出勢如奔雷的一箭。羅松溪想要躲閃,雷·邦迪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幾個小時之後,羅松溪從伊薇蘭的脖子上摘下被她當作貼身墜飾的光年小刀,還了雷·邦迪一刀。雷·邦迪想要躲閃,羅松溪同樣讓他失去了一瞬間的行動能力。
一刀還一箭,手段何其相似。
只是雷·邦迪沒有能為他擋下這一刀的傳承晶片。
光年從他的後頸透出,尾部帶起一串血花,如一簇漂亮的尾翼。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聖域巔峰大魔法師,軟綿綿地坐倒在地上,脖子歪向一旁,再也吟唱不出任何一個魔法音節。
光年環繞一圈,飛回羅松溪的手裡,刀鋒薄如蟬翼,晶瑩透亮,未沾染一絲血光。
羅松溪把光年串回那根精緻的項鍊上,仔細地為伊薇蘭重新戴好。即使智慧湧動之鏡的副作用依然令他頭痛欲裂,但此一刻他的心情如鮮花般綻放。
他這才轉過頭來對雷·邦迪說,“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
“因為你的話太多了,”羅松溪顧自說著,“前面我胸口受到重擊,懲戒之力執行受阻,你明明可以一巴掌把我們拍死,卻非要得意洋洋地說那麼多廢話,好像話說得越多就能讓我死得越慘似的。真蠢。”
雷·邦迪拼命想轉過脖子,但還是未能如願,他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響聲,好不容易湊出了一句話。
“你……不能殺我……”
雷·邦迪居然還能說話,這有些出乎羅松溪的意料。77指引下的那一刀,照理說應該精準地截斷了他的脊椎,沒想到他在最後關頭還是做了一下規避動作,挪開了最致命的位置。
“我……認罪……根據聯邦執法條例,我有權得到人道主義的救治……有權要求法庭對我依法進行審理……”
羅松溪轉向伊薇蘭,問道,“你怎麼看?”
伊薇蘭沉吟片刻,說,“我是執法者,文明的原則確實要求我對待罪犯要仁慈過他們對待受害者。但你不是,你可以。”
羅松溪點點頭,對雷·邦迪說,“對,文明的原則是我們對待罪犯要仁慈過他們對待受害者,我們不能降格到罪犯的水平。但我是異類,我從小就是荒原上的獵馬人。所以我並不是文明的一部分,我更加原始,也就是說,我可以做一些文明人不能做的事情。”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的話也太多了,差點犯和雷·邦迪一樣的錯誤,於是掏出他的元素手槍,對著雷·邦迪的臉,乾淨利落地按下扳機。
“砰”的一聲,這位自以為能成為聯邦第一位半神強者的大魔法師,腦袋炸成了一隻裂開的西瓜。他仰面倒下,身上的金芒吞吐氤氳,但很快就消散在了茫茫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