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這樣,環衛部門撿拾的速度,仍然跟不上馬匹排洩的速度,大量未來得及收拾的馬糞堆在路邊,太陽一曬就迅速變成了不含水分的“乾貨”,風再一吹,乾貨們紛紛散開,混入到空氣當中……
聖約翰堡一年四季都彌散著一種難言的味道。(注)
所以在這些年裡,越來越多的有錢人開始向西星市移居,他們同時帶走了大量的財富。這些財富被投入到西星市的反覆翻新、日久彌奢中。
而而留下來的富人,則專注於在環繞聖約翰堡外圍的瓦烏卡河上,建設一個個的富人區。於是整個聖約翰堡,無論是誰上臺執政,面貌始終難有改觀。
車沒有駛去市區的聯安委總部大樓,而是開到了瓦烏卡河畔聯安委的一處聯絡站。這是一處建造得極為精美的小院落,可以遙看到寬闊的瓦烏卡河上的一座座島嶼綠樹如茵。
那些島嶼就是聖約翰堡最頂級富人區,被河水隔絕在世俗的都市之外,卻又是隱隱中操控著這座城市的力量。
進屋後,駱晴明仔細地進行了環境檢查,確認不可能被人監視之後,他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羅松溪和林小曼。
信封的封口上仔細的刷著火漆,火漆上還蓋著魔法印章,羅松溪問駱晴明,“什麼東西搞得那麼正式?”
“學校的畢業考核任務。”駱晴明簡短地回答道。
“畢業考核?實習還沒結束,又要搞畢業考核?”羅松溪問道,“那述職怎麼辦?”
“述職無所謂,優先考核。”駱晴明做了個手勢,示意羅松溪拆開信封。
信封裡是一張名單,名單不長,卻足以看得人目眩神迷。
名單上的人,都是有資格住進瓦烏卡河上的聖約翰堡權貴。
名單底下,是索爾科夫斯基的手書:
“聯安委計劃在聯邦內部發起一場整肅腐敗的行動。名單上的人,都是聯安委的懷疑物件,你們的任務,就是透過調查拿到實錘的證據。我們會依據你們在調查行動中的表現,對你們打分,這個分數將決定你們是能夠順利從學校畢業,還是回來繼續被操練個一年半載。”
“任務密級:一級。”
羅松溪剛讀完,一縷火苗自行升起,將名單燒了個一乾二淨。
“查貪官啊,”羅松溪拍拍手上的灰,說道,“有難度呀,就我們三個人的草臺班子?”
駱晴明瞥了他一眼,“沒有規定不準找人幫忙,只是你在聖約翰堡還認識什麼人?”
聖約翰堡的熟人呀,雖然很少,但好像還是有那麼兩個的。
……
……
聖約翰堡聯安委總部闊大的主席辦公室裡,聯安委主席馬可·何塞先生正在笑呵呵地告訴了女兒伊薇蘭,羅松溪已經從矮人大陸返程回聖約翰堡述職。
他故意挑了一些羅松溪在矮人大陸上驚險的經歷講給伊薇蘭聽,聽得素來以氣場強大著稱的伊薇蘭,心情起伏不定。
伊薇蘭的手裡把玩著一把只有五公分長的小刀,這把小刀是全聯邦最珍貴稀有的東西之一。她心裡不停地在想著,這把刀,是要還給他呢?還是可以不還給他呢?
……
……
(注:在內燃機發明之前,馬糞問題是所有大都市繞不開的痛。聖約翰堡的情形並非虛構,是十九世紀末的倫敦、巴黎、紐約……這些世界上最發達的大都市的真實寫照。1894年,《泰晤士報》曾絕望地預言:“五十年後,倫敦的每條街道,都將被深埋在九英尺深的糞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