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養這麼些會點手腳的，要是三天兩頭都遇上你這樣白消費不給銀子的主兒，那我這坊子還開得下去嗎？”徐素洲開口，衝街上看熱鬧的人到，“大家評評理，這位姐姐已來了我們坊子三日，每日做一套祛斑套餐，按理今日做完該給錢了，可她說什麼也不拿銀子，轉身便要往外走，我開這店可是做生意的，不是發善心的，要人人都像她這樣，我這生意怎麼做？”
“你也有臉說我做的是祛斑套餐！”藍衫婦人猛地一下轉向眾人，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大家夥兒看看，我這臉！我為什麼祛斑？不就是為了讓面板變得更好一點，細膩光滑一點，眼下是看不見斑了，那不是因為沒斑了，而是因為我這臉比當初那些斑還黑了！”
眾人交相看了看，這婦人模樣看著說不上好看，倒也不至於難看，可這一張臉卻黑得如同鍋底似的。
“有人願意花著銀子把臉變成炭火灰的嗎？”藍衫婦人越說越激動，“我這衝出來實在是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接受不了，想跑得遠一點，眼下我倒不走了，這三日，我在紅湯坊也花了不少錢，如今我不僅要你們紅湯坊把銀子退給我，還要賠償我，加倍賠償我！”
“做夢呢吧！”徐素洲忍不住，啐了一口，“白來享受還倒賺錢？你這麼想躺著賺錢，怎麼不到碧早湖畔做生意去？”
“你！”藍衫婦人可是本分人家，哪裡受過這樣侮辱，臉當場便燙了起來，只是無奈膚色太黑，誰也看不出她臉紅了。
“我作證！”當下，人群裡忽地冒出來個年輕姑娘，“白大娘就住我家隔壁，她來紅湯坊之前，雖說臉頰上有些斑點，可膚色那是皎白得如同凝脂似的，就是因為太白了，顯得她臉上淡淡的斑有些突兀。”
那年輕姑娘接著道：“還是我聽說這紅湯坊和金銀巷裡的小湯屋一樣可以治臉，而且花費還比小湯屋少得多得多，所以特意推薦了白大娘來這紅湯坊裡試試看的。”
“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東西？”徐素洲眉一擰，“哦，我曉得了，你們這是合夥騙銀子來了！”
“你們這紅湯坊才是騙人銀子的！”徐素洲的話剛說完，人堆裡又一個人擠了出來，那人一出來，大家心裡都是哎喲一聲，這人的臉黑得和那白大娘不分上下。
這人可比白大娘年輕多了，名叫蘇小曼，是清館裡靠臉吃飯的歌伎，因為人長得美，曲兒又唱得好，因此在這玉樓縣裡很是出名，圍在紅湯坊門前的人有大半都認識她。
“我和這位大娘一樣，來紅湯坊洗浴過三次，大家看看我這臉，便清楚這紅湯坊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了。”蘇小曼話說得輕輕柔柔，細著嗓子，跟唱小曲似的，可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明白這紅湯坊確實是害人不淺了。
“人家小曼從前是多麼好看的姑娘，這……這眼下怎麼黑成這幅模樣了！”有個男人嘀咕起來。
男人旁邊的女人臉色一變，尖起手指朝著男人掐去：“那唱小曲的伎子有多好看，你還真是一清二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