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涪陵城,正是一天中最為熱鬧的時段,街道上各行各業開門叫賣,販夫走卒熙熙攘攘,清亮的吆喝聲,時而行駛而過的馬車所傳出的蹄聲,戲曲班子的唱曲兒聲,應有盡有,無所不有。
街道上有百樣商販,千樣行人,有大家閨秀領著丫鬟挑選新出的胭脂布匹,有江湖俠客甄選馬匹與利器,亦有街道拐角處蓬頭垢面的寒酸乞丐,形形色色人生百態。
涪陵城的城門是一座宏偉巍峨的巨大石門,來來往往的行人,如潮水般前埔後續的從石門出湧了進來,畢竟周邊的大小村落,山川部族不計其數,人頭躦動,川流不息。
涪陵城中雖然商鋪繁雜,卻有一處商行,與其他各式各樣的商行都有所區別,尤其是那門口兩座由翡翠雕琢而成的貔貅,栩栩如生的聳立在門口兩側,似是驅煞鎮邪,似是招財進寶,貔貅後方有一青銅鑄成的闊氣大門,門下有檻,檻高半膝,門上有匾,匾中刻字“廣源齋”金鉤鐵劃般的字型,一種奢華的貴氣撲面而來。
“於老,請!”
廣源齋門口兩名穿著甲冑的衛兵,半躬著身子,對著面前的一位白髮老者行了一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露尊敬之色,禮儀一絲不苟,姿態更是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嗯?”
那老者看著其中一人甲冑處疑惑道,面色似是有些不悅。
那名左邊的衛兵,不敢抬頭,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番,發現甲冑上有一絲極小的汙垢,有些惶恐的說道:
“於老莫怪,我立刻擦拭汙漬,決不給廣源齋丟臉!”
“哼!你們要知道,你二人乃是守門之人,雖職位不高,但卻是門面所在,若是失了禮數,染了汙垢,豈不是髒了我廣源齋的臉面?”
那位白髮老者有些不忿的說道,語氣嚴厲,面色卻平和,顯然為人世故,早已喜怒不言於色。
待二人恭恭敬敬的將老者請進門庭後,左邊的守衛才嘆氣道:
“我說這於先生總是對什麼條條框框,規規矩矩,定的如此森嚴,真讓人喘不過氣來啊!”
“誒!誰說不是呢,但是先生受齋主器重,在這涪陵城中可謂是萬人敬重,我等還是不要在背後嚼舌根了,以免被小人聽了去,到時候,這油水頗多的職位沒了事小,前程毀了可就完了啊!”
右邊的守衛好言勸解到。
二人交談一番後顯然是知道後果,眼觀鼻,鼻觀心,緘默不言。
廣源齋乃是涪陵城中最為顯赫的一所拍賣行,各類物飾古玩的鑑賞可謂頗為權威。
清晨的斎院,顯然同街道上的行人一樣,顯得有些匆忙,丫鬟婢女來來往往,有花前澆水,有擦桌拭凳,亦有早點烹飪,雖然丫鬟僕役頗多,但並不顯的如何擁擠,只因這院子著實有些太大,鵝卵石鋪成的地面蜿蜒曲折,一眼望去甚至不見盡頭,也可以說是太過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