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姑愣了愣,嗤笑道:“一介江湖草莽,如何配得上師師。你可知道這汴梁城中有多少貴公子排著隊想見師師嗎?你知道他們都是何等身份嗎?就周邦彥周公子一人,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做到了大晟府協律郎。”
徐子凌不屑道:“管他是誰,師師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韓姑憤怒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是為了你好,惹了他們,你休想在汴梁立足。”
在大宋民眾的眼裡,至高的追求都是“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來汴梁的人,肯定都是想謀取官身的。綠姑認為徐子凌也是想要投身官場。
徐子凌則認為她有些自作多情,便懶得再理她,回頭看了看丫鬟月兒,問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丫鬟轉了轉烏溜溜的大眼睛,反問道:“我該說什麼?”
徐子凌有些無奈,便不再多說。
過了一會兒,正廳後面的樓閣上,茗夏帶著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走了下來,走到了徐子凌身邊,看著他道:“青姨,他就是方才我與你說的徐子凌。”
名叫青姨的女人圍著徐子凌走了幾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推了推他的胸膛,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凌是吧?身材相貌倒是不錯。師師於我如女兒一般,我早就想讓她出去了,奈何她一直說沒有去處,才留在這礬樓裡,如今她願意跟你走,我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下了。
不過你若是敢虧待了她,我自有法子讓你不得好過,我青姨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的朝堂上,無論文武官員,都有能說上話的。”
徐子凌正色道:“青姨且放心,我與茗夏自幼一起長大,也一起承受過滅族之痛,此中情分難以述說,但求能與她攜手餘生,我雖不通文人雅事,卻有一身武藝,自可保她一世安穩。”
青姨再次點頭,欣慰道:“看你氣度說辭,不似尋常武夫,只要你能許她安定的生活,那也就夠了。”
卻聽沉默多時的韓姑突然說道:“青姐,那周公子他……”
青姨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阿翠,師師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的事,就由她自己做主吧。我知道你收了那周邦彥的好處,我也不想與你計較。你且好自為之,別去影響師師今後的生活。”
韓姑臉一陣青一陣白,不再吭聲。
青姨看著一旁不說話的丫鬟,輕聲道:“月兒,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丫鬟“哦!”了一聲,走到了青姨身邊。
青姨將她拉到一旁,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丫鬟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圓圓的臉蛋慢慢紅得像個大蘋果。
說完話後,丫鬟俏生生的站到了茗夏身後,青姨輕輕嘆了口氣,對三人說道:“師師和月兒的賣身契,我一早便毀了。你們只管離開就行了,不過日子安定了,別忘了回來看看我這老婆子。”
茗夏頓時溼了眼角:“青姨對師師的好,師師一輩子都忘不了。會時常回來看望青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