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事吧?”顧青竹擔心道。
“若是打著房子或是人,早鬧開了,我猜是風園裡那棵老梧桐樹,今年看著沒發什麼芽,許是被雷打著了,不礙事,睡吧。”慕錦成打了哈欠,拉著顧青竹重新躺下。
而此時,從嘉盛大街漫天大雨中,衝過來一人一馬,馬上男人在慕府門前勒住韁繩,他似乎很疲憊,下馬時,腳下崴了一下,可他顧不上這些,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火速衝上臺階,大力拍門。
“來了,誰啊,這個鬼天氣!”門房披了衣裳,打著哈欠來開門。
“給老爺的,十萬火急!”男子將一個竹筒遞了進去。
“啊!我就去!” 門房一見外面全身淌水的男人,瞌睡都驚沒了。
他顧不上打傘,一頭衝進了雨幕中。
半盞茶後,慶豐隔著窗戶道:“老爺,二爺來信了。”
他的聲音向來跟寒冰似的,無論喜悲都改變不了他半分。
蔡氏正以打雷害怕纏著慕紹堂,這會兒聽見慶豐的聲兒,實在惱火,他抓著慕紹堂的衣角不鬆手,可憐兮兮地說:“爺,你別走,妾身害怕,妾身肚裡的孩兒也害怕。”
“時辰不早了,你若怕,就多叫幾個丫頭進來陪你吧。”慕紹堂用力扯掉衣角,飛快地起床穿衣。
他心裡知道,若不是十分棘手的事,慶豐不會在這個時候叫他的。
見他們主僕兩人匆匆走了,蔡氏恨得牙癢,香蘋進來服侍,蔡氏看了眼高几上的香爐,香蘋心領神會,倒了爐灰自去了。
蔡氏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再說慕紹堂進了書房,從竹筒裡抽出來一封信,他一看蠟封,是燕安城錢莊的,心裡猛烈地突突跳了幾下。
慕紹堂找出剪刀,細細裁了封口,取出一張薄薄的紙。
上面不過寥寥幾個字。
慕紹堂一眼掃過,喉間一股腥甜,像潮水般翻湧上來,他強忍著,又瞪眼看了一遍。
“貢茶被封,二爺下獄!”
八個字如同八把鋒利的刀,噗嗤一聲,齊齊捅進在慕紹堂的胸口!
他再也忍不住,口中血柱噴射!
“老爺!” 慶豐撲過去,一把攬住他軟下的身子,自個被血濺了滿頭滿臉。
慶豐擁著昏過去的慕紹堂坐在地上,低喝一聲:“來人!”
立時有兩個僕人打扮的男子從門外轉進來,拱手行禮。
臉上沾著血的慶豐,面色猙獰:“林易,去通知夫人和三爺,林爾,去請譚先生,記在,一定不要驚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