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氏和盧氏一早來看她,見此情形,這才放了心。
今兒是重陽節,可宋允湘傷了,原本計劃好的賞花宴只得作罷,又恰逢下了大雨,山中泥濘,連結伴登高也是不行的,眾人只得在院裡坐了坐,喝些茶水,說幾句閒話。
昨日一戰,雖然借了天時地利,將歹人拒於山外,但眾人也俱都筋疲力盡,還有人受了傷,若今夜再有人強攻,只怕更難了。
顧青竹陪過長輩,來看宋允湘,卻沒見到顧世同,遂對右玉說:“我爹呢?”
右玉指了指外面說:“莫村長剛才來,將親家老爺叫去了。”
“春鶯,你在這裡照顧一下,讓右玉和秋雁歇會兒。”顧青竹吩咐道。
“少夫人,外頭剛下了雨,小心溼滑。”春鶯不放心地說。
“我打小山裡長大的,沒事的。”顧青竹擺擺手,獨自去找莫天林。
因山莊上還有老鴉嶺的人,慕家女眷住在雲棲院,沒什麼大事,是不常出來走動的,故而,外頭有什麼事,若是沒人來傳話,基本上都不知道。
顧青竹一出院子,就感覺到山莊上的異常,男人和女人都腳步匆匆的,這個時候,原本是農閒的時候,有何事,這麼忙?
她拉住一個婦人問:“張嬸子,你看見我爹了嗎?”
“在遠望院呢。”婦人心直口快,說完了,方知說漏了嘴,又遮掩道,“可……可能現在已經不在了,……我……我也不知道!”說完,火急火燎地走了。
婦人越慌亂,顧青竹越確認,山莊上出事了!
她提著裙子,揀乾淨的地方走,穿過榛子林,便是遠望院。
“少夫人?!”安溪出來倒血水,見著顧青竹,趕忙將盆藏在身後。
“我都知道了,還瞞我做什麼!”顧青竹看了眼混在泥水裡的鮮紅。
“少夫人有孕在身,二爺不想讓你知道昨兒的事,怕你勞神傷了胎氣。”安溪屈身行禮。
顧青竹徑直走進院裡道:“他們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
安溪這才放下盆,將顧青竹領到了慕明成主屋旁的廂房門口,顧青竹一抬眼,就見顧世同正給一個傷了胳膊的男人包紮,他頭也不回地吩咐:“拿剪刀來。”
顧青竹拿過桌邊的剪刀,反握著刀口,遞了過去,顧世同忙得眼皮都沒掀,伸手接過,剪開布頭,又還到她手上。
顧青竹淡淡道:“還需要什麼?傷藥,還是細棉布?”
顧世同抬眼見是她,面色變了變,說:“不是讓你養著,你跑這兒幹嘛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青竹環顧屋內,有四五個傷者,或坐或躺,表情痛苦。
“弟妹莫惱,請聽我說。”慕明成撩袍快步走了進來,後面跟著莫天林。
“夜裡是不是有人攻打山莊了?”顧青竹急切地問。
“你猜的沒錯,但被我們打退了,還打死打傷了好幾個。”慕明成輕描淡寫道。
顧青竹心急如焚道:“可他們也受傷了,咱們山莊上人手本就有限,耗不起車輪戰,若歹人今夜再來,咱們恐怕討不到多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