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臨近午時。
柴桑城西南角落一處隱秘的簡陋民房,迎來了它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客人,或許也將是最後一個。
開啟破舊的木門,尹曠便看見一個身段窈窕,面容清秀的綠衣女子俏生生的立於門外,微微的一愣,便問道:“請問你找誰?”同時,尹曠藏在背後的手朝著房屋內的白戮,唐柔語,錢倩倩三人示意,自己也警備起來。
那綠衣女子明亮的雙眸打量了一下尹曠,淡然的說道:“小女子任瑕,是諸葛先生派來協助你們的。”淡淡一句,便充分說明了綠衣女子的來歷,以及她對尹曠等人的瞭解。聽了綠衣女子的話,尹曠鎮靜的問道:“有何憑證?”綠衣女子任瑕道:“無!倘若不信,你可以繼續等待。”說著,她竟然轉身就走。
這倒是讓尹曠一愣,暗道:“搞什麼鬼。”見那女子就要消失於拐角,尹曠連忙喊道:“請等一下。”任瑕轉過身,淡漠的看著尹曠。尹曠無奈,敞開門,道:“請進。”
任瑕進入屋內後,淡漠的掃了屋內三人一眼,便道:“欲劫小喬,此刻便是最佳時期。”
尹曠吃了一驚,“白天?”
任瑕輕輕“嗯”了聲,道:“午時陽勝而陰衰,生氣濃,死氣淡,正是一天中‘逆八卦陣’威力最弱之時。同時,白天的城中防備比較夜間更鬆懈。現在你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準備。”說完,任瑕就轉身出了房子。
白戮看向尹曠,“尹曠……”尹曠嘆了口氣,道:“諸葛亮給咱們找了什麼奇葩幫手。算了,就跟著她吧。”錢倩倩擔憂的問道:“萬一有詐呢?尹曠,我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對我們懷有敵意。”唐柔語看向錢倩倩,若有所思。而尹曠卻道:“畢竟我們是曹操的人。至於有詐,我看可能性不大。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快去準備吧。”
唐柔語和錢倩倩進了房間,跟換衣服和武器。唐柔語說道:“倩倩,那個女人很特殊嗎?”錢倩倩道:“說不上來。我只是感覺,我和那個女的,有一種很親切,又很危險的感覺。剛才被她看了一眼,我就非常的不舒服。”
“親切,又危險?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
錢倩倩滿臉歉意,道:“對不起。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唐柔語點了點頭,安慰道:“別想太多。”“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錢倩倩弱弱的問道。唐柔語無奈,道:“倩倩,你要記住,有沒有用,不是別人說,而是自己去證明。你存在的價值,首先要自己展現出來,別人才能夠發現。所以,別想這些沒有用的,知道嗎?”
錢倩倩點了點頭。
不多時,四人換了身裝扮,簡單的易容一下,便走出了屋子。
等候在外的任瑕見四人走出,一言不發的就離去。尹曠四人緊隨而上。隨後,尹曠四人在任瑕的領路下,避開了城中的百姓以及巡邏的將士,專挑偏僻隱秘的小道走,不久便來到了翠竹蒼松環繞的周府之外。
任瑕說道:“這裡,是距離周府最近的地方。也是‘逆八卦大陣’今日的唯一生門所在。等下你們最好跟緊我。一旦陷入陣中,除非諸葛先生在此,否則你們必死無疑。”
白戮問道:“不是說你們周府內有內應嗎?我們還要進入周府幹什麼?”任瑕瞥了一眼白戮,道:“整個周府,大至房舍的建造位置,小至花草的種植方位,都蘊含了無窮奧妙。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同樣出不來。還有,等下禁止發出任何聲音。陣中絲毫的響動,都會被放大。”說完,任瑕便不再理會四人,邁步就從兩棵松樹之間步入松竹林之中。
尹曠道:“我在最前,白戮殿後。一切小心謹慎!”說完,他便緊緊的跟著了任瑕後面。然後,錢倩倩在唐柔語的示意下跟上尹曠,然後是唐柔語自己,最後是白戮。如此,一行五人,便組成了條線,在疏密不等的松竹林之中左轉,右轉,前進,後退。每一個人,哪怕是領頭的任瑕,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跟著任瑕後面的尹曠四人,一人踩著前一人的腳印前進著,反而沒覺得任瑕口中的“逆八卦大陣”有什麼厲害之處。雖然一路有些心驚肉跳,但是卻沒有絲毫意外。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尹曠就感覺自己從周府的東北角,轉到了周府的西南角,然後才到達周府的圍牆外。
而事實上,剛才在松竹林外,目測距離圍牆也不過二十米的摸樣,竟然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簡直難以置信。
任瑕拍了拍高達一丈的圍牆,轉頭看向尹曠等人,發現四人臉色輕鬆,眼中的冷意又濃了幾分,道:“剛才我們走的,不過是外圈之陣,其精妙在於一個‘困’字。而翻過了這牆,入了裡面,才到達內圈,也就是絕殺之陣。言盡於此,好自為之。”說完,任瑕便一個旱地拔蔥,直接躍上高牆,然後跳入周府內。
白戮撇撇嘴,道:“她是不是在危言聳聽?”
尹曠嚴肅的搖頭,道:“千萬別大意!走吧!”說著,他也跳上圍牆。而錢倩倩則在唐柔語的幫助下翻上了圍牆。等到唐柔語也上了圍牆之後,白戮突然扭頭望向剛才走過的路,眼珠子轉了轉,道:“我還真就不相信,這什麼‘逆八卦陣’真的有那麼厲害?”
說著,白戮“嘿嘿”一笑,撿起地上的石子,拋了拋,然後用力的朝著松竹林中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