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暗下來,瓊玉子終於開口了,“嬋,今日可當值?”
嬋搖搖頭,接著喝。
瓊玉子便不再問。
待開口再提醒時,已是第二日黃昏,“嬋,即將入夜了。”
嬋卻搖了搖頭,瓊玉子愣了一下,又笑笑,“嗯,難得你酒量見漲,我陪你喝好。”
於是二人接著喝。不知換了多少弟子彈琴,嬋終於一頭伏在桌子上。
瓊玉子醉眼笑道,“沒想到,從不喝酒之人,酒量竟如此駭人。”說完,亦困在桌上。
若是嬋知曉自己如此一醉,會讓自己終生後悔,他無論如何亦不會放任自己買醉。
當他醒來之時,瓊玉子正笑望著他,“嬋,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一醉不起了。知道過了多少天了嗎?”
見嬋不言不語,瓊玉子道,“整整五日五夜。”
五日五夜?!
嬋一激靈,他躍下床便想跑,可是渾身痠軟。眼疾手快的瓊玉子連忙扶住他,笑道,“想幹嘛?一夜不見,如隔三秋了?!”
嬋亦不言語,只是往洞外奔,瓊玉子連忙勸道,“小心,我送你回去。”
未料到,剛邁進月宮中,嬋便感覺到了氛圍的不對。
“洛不!”嬋推開瓊玉子,直往書房而去,書房中空空如也。正欲轉身去尋,便遇見了款款而來的娟。
“哥哥,”她喚了一聲。
“你這幾日去了哪裡,不當值亦不告知我,誤了事可怎生是好?”娟冷冷冰冰走至嬋面前,突然一道亮光從她手中閃出,“這項鍊何時丟了,你竟不知?還好我尋了回來,完璧歸趙。”
那亮光晃著嬋的眼睛,嬋一眼便看見娟手中的新月,頓時有些心驚肉跳,他一把抓住娟的肩膀,“你從何處得到這項鍊?洛不呢?”
娟一邊將項鍊放入嬋手中,一邊淡淡說道,“這項鍊是我在走廊中拾到的,洛不是誰,我並不知。”
說完,娟欲轉身離去。
“妹妹,”嬋連忙拉住娟的衣袖,“我已將項鍊贈予我的愛人——洛不,請你告訴我,洛不在哪裡?”
嬋感覺到了娟雙肩微微顫抖了一下,卻聽娟反問道,“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身上一股酒味。你幾時結過婚,何時來的愛人?”娟回過頭來,冷冷說道,“月宮之中,從未有名叫洛不之人,想必你醉酒之後做夢了。”
說完,娟大袖一揮,走了。
嬋怔了片刻,滿月宮去尋,可是整個月宮之中,亦探不到洛不的氣息。最奇的是,那棵刻有“嬋”“娟”“霄”的月魄樹,樹身已經不見那雕刻之字。問遍宮中上下,無一人說見過洛不,彷彿洛不從未在月宮中出現一般。
絕不是夢!嬋堅信。
想起洛不那天將自己按在榻上,笑著勸自己快快休息,可是自己卻跑去瓊玉子處喝酒尋醉……
在夜空當值的嬋無比自責地望著手中項鍊,突然發現新月之上似有一星暗紅,定睛一看——
竟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