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輕言看了看靈源古怪的表情，輕笑著說：“我們聖宗以前也不這樣測試的，起碼在我們入門時，使用的還是靈石目測法。也就是現在世面上絕大多數的門派和家族使用的方法。”
“其實就是讓人將靈力注入到一種特殊的靈石中，然後根據靈石表面靈力的濃郁程度，再結合經驗，判斷一個人的靈根好壞。”
……還真是這樣草率啊，靈源想道。
“前幾年，道弘宮推出了一款新的測試靈根的方法，而我們幾位負責弟子靈根測試的長老，也早就因為原來的測試方法而頗有微詞。兩邊一拍即合。所以我們聖宗就引進了這套新的靈根測試方法。我也是在那之後，才知道自己靈氣親和度的具體數值的。”
“既然新的測試方法這麼好，那為什麼你剛才說，絕大多數的門派和家族，都還在使用原來的方法。是因為這套方法有什麼缺點嗎？”
“這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
雨輕言想了想，道：“其他門派和家族，堅持目測法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在價格方面，這套方法所使用的測試靈石，要比原來的測試靈石貴一些。再比如，這套測試靈石，內部所刻制的符文和陣法，要比原來的多很多。所以也就導致，在長期不使用的情況下，儲存起來也就更復雜。還有就是，道弘宮宣傳物件並不多。這套測試方法，也只是在少數的大型宗門和家族之間，有選擇性的宣傳。”
“其實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這點了。”
雨輕言皺了皺眉，繼續說道：“不是道弘宮不去宣傳推廣這套方法，而是其他的宗門實在是對這套方法嗤之以鼻。”
雨輕言敲了敲手中的靈石，道：“你可以將原先的方法，理解為一個木桶。再將現在我們所使用的這套方法，理解為一座水車。乍一看，似乎建造一座水車，要比打造一個木桶，需要消耗更多的資源。而水車因為有著更多的零件，看起來更容易損壞。但實際上，相比額外花費的人力物力而言，我們更需要得到的，是後續節省下來的人力和物力。”
“所以，這麼考慮的話，我們雖然投入了一些資金，但是卻得到了一套更加方便的測試方法，以及比原來要更精準的測試資料。這些才是我們最需要的東西。”
“但恰恰我們看起來最重要的優點，卻成為了它在其他宗門之間傳播開來的阻礙。”
可是為什麼……
看到靈源疑惑的表情，雨輕言莞爾一笑，道：“你看，現在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弟子，便可以給你進行測試。要知道，這在以前，都是需要資深的長老和執事才能進行的工作。”
“正是因為這種測試方法，在一個弟子經過簡單的學習後，就能獨立的完成整個流程。所以那些固執的宗門長老們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冒犯。於是他們就不贊成甚至反對這種測試方法，更有甚者，有些宗門將道弘宮的推銷人員轟出山門。而道弘宮這邊，也沒必要為了一兩個宗門去低三下四，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所以兩邊只好一拍兩散，互不聯絡。”
“而且就算有的宗門長老不完全是因為面子的原因，處於其他考慮，他們也是極其反對這種方式的。甚至存在這種思想的人更多。他們認為，原本的目測法，一直使用了幾千年，這是以前傳下來的規矩。新方法的操作太過於簡單，相比於傳統的方法來說，新方法有點……”
雨輕言沉吟了一會，才繼續開口，道：“……有點不夠尊重?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他們認為新的方法缺乏了儀式感，少了一些原本測試靈根時，給人造成的神秘感。”
“其實他們怎麼能不知道，新的測試靈石，內建的陣法要比用眼睛觀看嚴謹的多。看起來簡單的操作方式，實際上是把複雜的運轉內容放在了看不見的地方，留給人們的只剩下注入靈力，開始檢測罷了。他們只不過是……不願意去承認，他們不再是權威這一事實罷了。”
“而且，一些宗門不願意接受新的測試方法還有一個原因。”
“在以前，每個宗門每年都會公佈出招收的擁有高品質靈根的弟子數量。而這一資料一直都居高不下。而正是因為擁有高品質靈根的弟子，代表了一個宗門的門面。所以在許多宗門，有的有著中等偏上品質靈根的弟子，也被歸為高品質一類。誰都知道這一點，卻沒有人放在明面上來講，畢竟你好我也好。這也是各大宗門內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但新方法打破了原本的平靜，將各宗門的弟子靈根品質擺在了明面上，那些宗門自然不願意接受了。”
靈源笑了笑，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他以前也見過不少，他想了想，問道：“可即便阻礙這麼多，聖宗卻還是接受了這種方法。聖宗為什麼會引進這種方法呢？”
“其實，最初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但宗主和幾大長老召集所有管理人員，連續召開了好幾次宗門大會後，幾乎所有人都同意了新方法。宗主說，聖宗近幾十年處境不算太好，而時代在改變，我們也無法阻止時代的前行，如果我們繼續故步自封，不去接受新事物的誕生，那一定會被不斷向前遠行的時代所落下。因為，時代從來不會等人，只有人們去追趕時代。”
這個道弘宮……看起來有點問題呀。看來以後有機會要了解一下。
靈源沒有忘記答應曐的事情。
“哎，說遠了，聊聊我們需要測試資料的目的吧。”
“以往各大宗門內部測試後都是直接公佈哪些弟子是一品靈根，哪些弟子是二品靈根，沒有人研究哪一個弟子是一品最弱，或者探討哪一個弟子是二品最強。甚至有時陽光的強弱，溫度的高低，都會影響評級長老的判斷。於是就導致了有些高品質靈根的弟子，需要頂著中品質靈根的標籤度過一生。但事實上，透過我們的測量後可以知道，一品靈根中最低者，和二品靈根中最高者，實際上天賦只差了0.01。這樣一來，每個弟子就可以清楚的瞭解自己所處的位置。再加上勤能補拙，資質弱的人想要超越資質強的人，資質強的人想要拉開與資質弱的人之間的距離。整個門派的修煉修煉氛圍，也就被帶動起來了。”
靈源覺得這個修煉世界的畫風有點要崩。不過透過剛剛雨輕言的一番話，他想到了聯盟中，針對學生實施的兩種評級制度。一種是按照ABC幾檔進行分級的‘檔次評級制度’，另一種是按照分數多少進行分級的‘分數評級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