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參加婚禮的那些賓客如今被安置在酒店裡,暫時都不可以離開,等著警方的調查和問話。而別墅裡目前只有薛三鑫夫婦倆是暫時的主人,其他的有一位管家,一位收拾房間的傭人還有一位花匠,那六位後廚和四位服務生。
楚天遙跟蕭嶸崢他們兵分兩路,楚帶著人去酒店問詢那二十個到場賓客,留下蕭嶸崢他們在別墅裡,找尋著線索。
管家是他們第一個找來問話的人,六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抬頭挺胸。眉眼中的那股子精氣神兒跟年輕人並無兩樣。
他們在會客廳裡,管家坐在他們對面。這個老人哪怕是坐著的時候也是腰桿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
“李先生,您昨天睡的好嗎?”
程晗企圖用一個不怎麼尖銳的問題來滿滿深入主題。
“還行吧,人上了年紀,覺少了些,也談不上睡不睡的好。”
他兩眼看著前方,面無表情。
“這樣呀,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起來,薛先生離開的突然,您跟隨他多年也是要節哀順便些。”
管家抬眼看了程晗一眼,“我們這個年紀,也在慢慢接近死亡了。對於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可是,不該是先生的。”
提起薛南國,本來面無表情的老人,鼻頭慢慢變紅了。
徐冉冉眼疾手快,趕忙從兜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老人,誰料卻被他擺手拒絕了。接著,他從西裝的小口袋裡拿出一張藏藍色的絲綢手帕,擤了擤鼻子。
“您剛剛說不該是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蕭嶸崢一邊記錄著,一邊問道。
老人並沒有很快的回答他,反而是先把那手帕慢慢疊好,重新放進胸前的小口袋裡,這才說道,“先生從事的是關於國家科技發展的工作,但是隨著科技的發展,自然有人會被取代,時代更迭,無可厚非。可是,這是咱們的想法,那些被迫失業的人並不這麼想。”
“我記得前段時間海島這邊有一家老字號的椰子食品公司已經全面進入自動化生產,大大減少了員工的數量。您說的是這件事情嗎?”
程晗隱約記得看過類似的新聞,當時還挺感慨,可是卻沒想到竟跟薛南國有關。
“是這麼回事兒,他們那些下崗的人對先生恨之入骨,都覺得是因為他的發明和專利才致使這些人失去工作。先生已經連著好幾周接到那群人的恐嚇信了,甚至他們還在網路上發表了抹黑先生的言論,但幸好被制止了。”
“所以,您懷疑,兇手在那些失業的員工中嗎?”
“是的,畢竟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些。”管家頓了一下,“不對,還有一個人也是有嫌疑的!”
程晗大致猜到他要說什麼了,“您說的是薛三鑫?”
“對,這個侄女這麼多年在外界看來是一直跟先生相依為命。可是,卻並不怎麼知道感激。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我還偶然聽到先生跟她爭吵過什麼,她當時氣急敗壞,甚至拿起先生最喜歡的古董花瓶朝先生仍了過去。幸好他躲得及時,不然怕是哪天就已經去了。”
蕭嶸崢他們吃了一驚,因為薛三鑫雖然沒怎麼有做生意的頭腦,可是無論是媒體的報道還是她自己社交網站上的文字,都是她對於這個叔叔的感激之情。
難道,她在眾人心中的形象都不過是自己營銷的手段?究竟真相如何,只能一會兒把她叫來,問問清楚。
程晗拿出一張別墅的地圖,放到管家面前,“李先生,您能說一下,昨天您最後看見薛先生是什麼時候?在哪裡呢?”
李管家想了想,拿著筆在圖上花園的位置畫了個圈,“應該是在將近兩點的時候,先生說他乏了要回房間休息,我想跟著他卻讓我留下來照顧婚宴上的賓客。我之所以記得是兩點是因為在先生走後,宴會廳裡的這座大鐘開始了整點報時。”
程晗會想了一下,她當時看到薛南國離開之後,的確聽到了兩聲鐘聲,可能是因為花園和會客廳還有些距離,所以有些不真切。
“您隔著這樣的距離都可以聽得清嗎?”她有些好奇。
李管家不以為然,“我年輕的時候做的可是非常考驗耳力得工作,無論是多麼嘈雜的環境,我都能夠準備的獲取我要的資訊。這樣的距離,對於我來說,連入門都不如。”
程晗恍然,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總覺得李管家的站姿和坐姿有些眼熟了,可不就是電視第七七頻道上那些橄欖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