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昕玥洗好澡出來，看見李慕頎正坐在她的懶人沙發上看書。
“洗好了？”
“嗯。看的什麼書？”
李慕頎朝她揚了揚書皮。
《華偉基因》。
這是國內著名企業華偉出的一套書，一共四本，分為華偉基因，華偉帶隊伍，華偉執行力，華偉績效管理法。
楊昕玥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接過那本書翻了翻。
“這是我以前公司的領導送我的。”
“怎麼送的你這書？”
楊昕玥回憶：“那時候他因為內鬥離開了公司，遠走新國。他知道我做為他曾經的下屬，會處境艱難，不管是留下還是離開，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適應和磨合期。就送了我這套書做為勉勵。”
李慕頎摸了摸她還泛溼的頭髮：“是不是很難那時候？”
楊昕玥回憶：“嗯，很難。那時候左右不是。如果留下，一朝天子一朝臣，路很難走。如果離開，也各種難。底下的人各有想法，不是誰都願意面對未知風險的，去新的公司要從頭再來，老客戶不一定帶得走，一定會流失大部分客戶，這得有好的心態才能承受。而且能不能在新公司適應，能不能比在原公司更好，都是未知數。這種風險太難去承擔。”
李慕頎感同身受。
那時候她一定在苦苦掙扎吧，一定左右為難，急著想趟條路出來。
他聽見李昕玥說：“我很喜歡這本書裡的一句話‘要做一群團結的狼’。”
又聽楊昕玥嘆了口氣：“那時候，老公司裡面有既有的團隊和穩定的客戶，底下的人大多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把他們招進來，給他們做培訓，手把手帶他們，去談業務都帶他們旁聽學習……我曾經以為這是一個團結的隊伍。”
“後來新領導說讓我帶新人，然後就把他們分化，一個一個離開了我的團隊。其實他們要是堅持，公司不會太強硬做出什麼動作的。他們不願留在隊伍裡，也不願跟著我離開……”
“那時候的心情，有種被背叛的挫折感。那種感覺，沒體驗過的人不會懂……”
李慕頎用力的抱了抱她。
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背。
輕聲說：“我不希望你做個女強人，那樣太辛苦。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咱們家也不需要你幫我分擔養家的責任，這些責任都由我來。職場的波瀾詭異，我去承受就好。”
楊昕玥聽完改趴在他的膝頭，安安靜靜消化這一番話。
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她能不能等到他做到，只這一刻，她很感動。
“那到新公司之後呢？”
“到新公司之後啊……那時候只有一個下屬選擇跟我離開。新公司裡派系也不少。人家都等著你帶新的資源過去，一開始是不會給你什麼支援的，你得向新公司表現出你的能力，得有相應的價值，而且還要是超出預期的價值，才能得到看重。”
“那會分公司就我們兩個人，一切都要重頭開始。要搭分公司的組織架構，要招人，要做業務，要忙著和新公司新領導新同事磨合……你得有成績，才能在新公司活下來。那時候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雙休日是沒有的。整個人跟陀螺一樣，連續幾個星期沒休息是常有的事……”
那時候的日子，有些不堪回首。
如果再來一次，她可能會放棄，會堅持不下去吧。
“好在都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