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女史,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求太后娘娘,幫幫臣下!”蕭長瑛跪地不起,對著她叩首懇求。
太后顯然吃了一驚,帶著些審視地看著她,“蕭女史,你是誰的臣下?”
“太后為內廷之尊,上為尊,下為臣,奴才……自是娘娘的下臣。”
蕭長瑛突然露好和懇求,太后似笑非笑低著眼睛看著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蕭長瑛能忍,能裝,能上一秒還在算計老四,下一秒就能投了她殿前。能屈能伸,還真是極好用的本領,以及……極厚的臉皮。
“回娘娘,奴才很清楚。”
“據哀家所知,你跟老三,關係一直都很密切。你這樣,不怕寒了他的心?”
蕭長瑛硬著頭皮,咬牙一回道,“娘娘,良禽擇木而棲。今日娘娘若願意幫我,明日我就是娘娘手裡的一把刀。”
這內廷闔宮,要自保,如今靠端泓是萬萬不夠站穩腳跟的。今日慘敗,她已然看透。在這宮裡,站不住腳跟,誰拿你放在眼裡,還不是由著人支配壓攝。如今之計,自保為重,否則今晚聲名一敗,以後如何立足和轉圜?
太后笑了,“吃一塹長一智,你倒是聰明。”她頓了頓,看向人的目光之中,卻是絲毫笑意也無,“要歸於我壽宮,可得拿出你的誠意來。如此,哀家才可判斷,你有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價值。”
“奴才明白。”蕭長瑛一叩首。
“起來說罷。”
人是躬身進入寧壽宮的,出去時也是躬身退出去的,恭敬至極,表面功夫挑不出絲毫過錯。
重公公看著人出去,臉上半點表情也沒有。太后看他一眼,“你不明白,哀家為何要幫她這一次?”
“太后信她說的話?”
“哼,真真假假又有何,我此舉要讓她和端泓離心。”太后哼笑,眼神厭倦,“你當哀家真因著她那幾句扶低做小的‘奴才’?這可是一匹狼,哀家可沒老糊塗了。”
蕭長瑛說到底,都是端泓手下的重要力量。要是能一舉離間兩人自是最好。
“三姓家奴,老奴如今也是見識到了。太后可要留意,這蕭三姑娘鬼主意絕對不少。”重公公語氣依舊平淡,不過太后很清楚地聽到了他話語中的不屑和嘲諷。
靖安將軍府,好歹是出過一個戰功卓著的老將軍的,這蕭長瑛,自折骨氣,一口一個奴才,說得極順。光是這一點,就不大能讓人看得起。由此也可見此女野心之大,為了目的極盡能忍。
“蕭家……難掩頹勢,看來也是不成了。”太后冷笑一句,擺擺手,“哀家累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你都知道吧?”
“是。”重公公慣常低眉斂目,微微抬了手,扶著她站起了身,“太后放心。今晚這一出,不過也是太后一兩句話就能壓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