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退兩步,衣袖輕輕一動。
淡淡的水霧從他衣袖之間溢了出來,形成一個屏障,將盡歡和他們隔絕開來。
盡歡用手戳了戳那個透明的結界,皺著眉頭道:“爹爹你要做什麼?”
可是爹爹好像聽不到一樣,轉身衝著白音姑姑福了福身。
盡歡只看見他們兩個人嘴唇在動,可是什麼也聽不見。
她敲了敲那個結界,爹爹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心頭焦急,更是十分疑惑。
爹爹為何獨獨將她給關起來?
難道爹爹和白音姑姑之間有什麼?
而結界之外的白音姑姑看見他這樣的舉動,當下也是微微一愣,眼底一股驚愕之色,“你要說什麼?”
不臣緩緩走近,衣袍沾地,靠近白音。
他面色凝重,只輕輕問道:“白音姑姑已經在青丘住了數快萬年,你可還記得逸風?”
只一個名字,便讓白音姑姑臉色大變。
彷彿在一瞬間,臉上的血色全都退了下去,慘白如紙。
她面色陰冷,“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怕白音姑姑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白音姑姑既然要殺盡歡,那麼我便只問一句,你可還記得逸風?”
白音姑姑勃然大怒,“逸風乃我亡夫名諱,你若再敢隨意提起,我定將你們三人全都扒皮抽筋。”
不臣淡淡一笑,臉上半分懼色也無。
“白音姑姑對逸風上神深意重,逸風上神已經死了五百年,雖說已元神俱滅,可他若是知道你殺了他唯一的胞妹,只怕會恨你入骨吧。”
白音姑姑臉色陡然大變,“你說什麼?”
白音姑姑整個人出現一種癲狂之態,“咻”的一聲便到了不臣的面前。
兩個人貼得如此之近,白音姑姑居高臨下,眸色狠厲,嘴唇卻在輕輕發顫,“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臣毫不退讓,一字一句,“我說若是白音姑姑執意要殺盡歡,可對得起死去的逸風上仙?”
白音姑姑大怒,面色扭曲,額上青筋爆出,“小妹已死五百年,你若知道他們對我意味著什麼,便知道若你今日胡言亂語會是怎樣的下場。”
不臣只是淡淡道,“昭然王后的鎖元簪,可將神仙的容貌身形,甚至元神全都重新塑造。其以假亂真的程度可叫這大羅神仙也查辨不出。白音姑姑和昭然王后生活了幾千年,難道一點也沒察覺我兒盡歡頭上戴的那根簪子眼熟嗎?”
盡歡站在結界之中,雖然不知道爹爹和白音姑姑說了些什麼,可她卻明顯感覺在一個剎那白音姑姑的臉色變了。
她渾身的煞氣在瞬間全都褪去,往日那雙冰冷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睛,此刻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許是她的幻覺,她竟隱約察覺白音姑姑身上有一股悲涼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