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溫分內之事,只是……”說到這裡,張溫忽然面露難色。
孫權對此並不意外:“惠恕放心,孤即刻下令,任卿為輔義中郎將,兼任太子太傅。此前劉備所賜贈禮一併奉還,再賞金百斤,待事成之後另有賞賜。”
張溫躬身道:“謝大王。然溫所慮之難處,並非官職賞賜。”
“哦?”孫權明顯一愣,“不知尚有何難處?”
“漢中王劉備對其太子禪甚為器重,每有國之大事,必召太子同議。且臣遍觀其麾下,亦對太子敬服有加。”
孫權點點頭,雖然想起那個對自己毫不客氣的小子他就恨得牙根癢癢,但不得不承認,劉備確實有個好兒子。
“然而臣此前觀之,漢中王太子對南中之亂……似乎耿耿於懷,只怕不給其一個交代,臣此行或會無功而返吶。”
孫權挑了挑眉,忍住了自己想罵街的衝動。
年輕人,一點都不成熟!大敵當前,你還揪著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不放,就不怕孤一怒之下與曹丕一起伐蜀嗎?!
只是想起上次見面時劉禪的樣子,他還真乾的出來這種事來……
形勢比人強,不管那劉禪怕不怕,他都已經不可能附曹伐蜀了。
曹丕要的根本不是形式上的臣服與依附,他根本就是想讓江東變成他曹魏的後花園。
想讓自己變成一個他可以隨便拿捏的藩王,甚至或許過不了多少年,便會像他手下的其他藩王一樣,遭受各種打壓。
那些尚且是他的兄弟、親屬,自己這個大魏吳王與他可沒什麼關係,到時候只怕會是最慘的一個,還不如其他藩王。
屆時兄長生前交到自己手中的這份基業,便算是徹底毀於一旦了。
孫權眼前又浮現出兄長見他最後一面時,那張滿是期許的臉,還有那句:“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
他孫權能屈能伸,合肥敗了他可以調整心態,荊州又敗了他仍可以慢慢恢復如常。
唯獨基業不保這件事,他接受不了。
若是連這都做不到,日後他還有何面目,去見父兄?
倒揹著手踱了幾步,孫權終於站定。
“此事孤已有計較,惠恕且去收拾行裝,準備儘快出發,再赴成都。”大魏吳王口氣果決,倒揹著手的身影此時顯得十分堅定可靠,“南中一事,卿至成都後,孤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