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前方偵查的胡立也急了:“是啊,他們竟敢每日如此言語辱你,公嗣沉得住氣……”
說完他把鐵胄摘下往地上一扔,背對著劉禪,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咱們兄弟可忍不了了!”
劉禪哭笑不得,走過去朝他腚上輕輕來了一腳:“幹什麼呢,怎的像個小屁孩似的,你兒子平日與銀屏練武都沒這個德行,丟不丟人。”
胡立把頭一撇,氣呼呼的沒吭聲,但終究不敢當真和劉禪耍性子。
他滿臉委屈的轉過身來,眼裡竟然似有淚光:“公嗣……每日聽他們在城外叫罵,兄弟們卻不能手刃賊人為公嗣洩憤,這才丟人!”
劉禪看著胡立溼潤的眼眶,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太低估了這種叫罵對他們情緒上的刺激。
同時也低估了他們對自己的崇敬愛戴之心。
胡立的好感度最大上限只有100,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並不是能夠完全量化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對自己的感情,或者說信仰,仍在每日沉澱。
今日他會如此表現,顯然情緒上已經被壓到極限了,如果再壓……或許會適得其反,反而影響軍心士氣了。
丁奉此時輕輕走到胡立身後,輕輕捅了捅他的腰眼兒,輕聲道:“行了老胡,別太放肆了!”
胡立卻完全不給面子,一把甩開丁奉的手,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太子!”
對於劉禪來說,抽空能和赤星軍將士平等對話,除了是塑造軍魂所必須一環外,也能給他一些懷念的前世感覺。
這對孤身穿越到這個陌生又殘酷世界的劉禪來說,是難得的放鬆時間。
這麼說話對他來說反而是最自然的。
可對胡立來說顯然不是,這種特權雖然是他一生引以為傲的事情,到老了都能和子孫後代吹噓。
但其實不管過了多久,與太子平等對話他內心都充滿了惶恐,現在這麼說話,才是他最放鬆的方式。
“太子,我胡立原本不過是峨眉山中一山賊,天下之大卻無處容身,費盡心思也終不能給子孫討個出身……”
胡立的頭頓在地上,額頭上青筋暴凸,死死瞪大的眼睛裡,淚水終於滴在了地上。
“是太子教我習武、教我騎馬、教我認字……讓我活的有了個人樣兒。還給了我們一個家,甚至與我這種人兄弟相稱……”
他雙手緊緊的攥著,微微顫抖。
“我家小子有了出身,以後有了指望,我再沒什麼可牽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