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石弩,已經算是強弩了。
蒲元麻木的神經再度被狠狠刺激了一下,有點要復甦。
命人將弩取來,劉禪於百步射擊,命中,弩矢彈飛落地,而甲未破。
九十、八十……隨著劉禪一點點將距離拉近,那冷鍛甲依舊堅挺,周圍鐵匠們的表情也越來越詭異。
六十步的時候,弩矢終於破甲,鐵匠們皆如之前的蒲元一般,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意思,六十步強弩不能破,那也太誇張了。
然而劉禪走近仔細觀察了一下,對蒲元笑道:“這一發不算。”
蒲元不解,上前觀察,卻發現弩矢是正好射進了甲片間的孔中……這才穿過去的,甲片仍舊完好無損。
“……”年輕的鍛冶大師默然無語,太子想出來的玩意一個比一個變態,每次都要掀翻他對“常識”的認知。
以至於不能用常識來衡量與太子有關的一切事物,這件事本身正在成為他新的常識……
四十步,弩矢才終於真正意義上的破甲了,但即使如此,冷鍛甲也大大降低了弩矢的穿透力。
此後劉禪蒲元等人又以新材料,用現有的制甲手段做了一塊試驗品,結果即使是新材料的甲片,仍舊不如這塊冷鍛甲的防禦效能好。
對此劉禪其實早有預料,在他領悟這種制甲方法之後,這種甲的來源也一併被他記起了。
這種甲片需要將厚度砸到原本的三分之一,所以為了對比方便,甲片上都會留一個部分不砸,這個部分最後看起來就像個瘊子,所以又叫“瘊子甲”。
後世北宋時期,裝備在西夏軍中,明明有著輕甲的重量,卻還有不遜色於重甲的防護能力,一度令宋軍格外頭疼。
直到他們在戰鬥中發現了這種甲的唯一弱點——對“大錘”、“鐵鐧”等重武器的大力鈍性攻擊防護能力很差。
“只可惜,這個年代可沒人用那些玩意……”劉禪拿著這塊試作瘊子甲,低聲喃喃道。
“太子說什麼?”
劉禪笑道:“沒什麼,伱們做得不錯,孤都一一記下了,回頭一併賞賜。”
“太子說笑了,我等近來聆聽太子教誨,所學之巨恐自行摸索百年亦不抵其一。”蒲元慚愧搖頭,“我等寸功未建,還多有獲益,豈敢受賞。”
劉禪倒沒覺得他是客套,別說摸索百年了,這可都是幾百年後的技術……不過賞還是要賞的。
“想法是一回事,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若無爾等盡心盡力,孤尋何人去鑄兵制甲?莫要多言,安心受賞便是。”劉禪大手一揮,豪氣道。
蒲元等人躬身謝恩。
……
血脈中的“火力不足恐懼症”爆發,以至於升級裝備上癮的劉禪,在天氣轉冷,漸漸進入冬天之後被迫停了下來。
十一月,他被老劉急召回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