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王路有蜀道之險,地連劍閣之雄。我主亦佔長江之險,而北軍不善水戰。此可謂地利也。
“曹操已亡,其子曹丕不思繼承父志以圖天下,反而威逼手足兄弟、迫害忠臣良將,江山未穩已欲篡漢,非是明君。此,可謂天時也!”
張溫單手指天,目光炯炯,在蜀中與人辯論光吃癟了,然而歷練之後舌辯等級看來是提升了。
此時一個“道理(大)”砸過去,砸得張昭胸膛起伏,氣的不輕。
“敢問張公,聯劉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為何反要附曹?何況張公只看合肥之敗,為何不談公安之圍?”張溫揚眉吐氣,支楞起來了。
他支楞起來了,卻把孫權氣的窩火,OOXX的你也來是吧?難道只要姓張的就喜歡揭自己傷疤?
張昭平穩了一下心情,一甩袍袖道:“此皆短視謬論,後進小輩目光還當長遠些。百姓飽受戰亂之苦,人心思定,此非人和乎?
“北方各地麒麟、黃龍等瑞獸降下,此非天時乎?魏王雄踞九州之地,坐中原而治萬邦,此非地利乎?
“巴蜀與荊州不過二州之地,還屢次妄動干戈,不知與民生息,想必早已怨聲載道。若與其聯合北伐,才是欲使主公陷於萬劫不復之地!”
“呵……”張溫似乎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負手大笑起來,“哈哈哈……”
孫權一皺眉道:“惠恕有話不妨明言,為何發笑?”
張溫斂去笑容,躬身道:“溫放肆了,主公勿怪。只是張公人未至荊益,我卻才從荊益歸來,張公對我大談荊益狀況如何,怎不可笑?”
“哦?”孫權眯著眼睛,“你且說說,彼處實情如何?”
“是。”張溫直起腰,並指如劍,指點江山:“荊益之地。雞鳴犬吠相聞,市井閭閻不斷。田肥地茂,歲無水旱之憂;國富民豐,時有管絃之樂。
“今南方已定,夷越歸心,漢夷相安無事,商賈不絕於道。溫聽聞南中百業待興,便有如此景象,若過得數載,又當如何?張公,才應眼光長遠才是。”
張昭剛平靜下去的情緒又壓不住了:“大膽,你怎敢誆騙主公?!”
“是否誆騙,主公尋溫同行者一問便知。”張溫倒揹著手,仰頭45度看著房梁,絲毫不懼。
對於張溫明顯違反常識的描述,張昭仍舊覺得有問題。
但他也確實沒去過,提醒孫權要調查真偽就可以了,再在這方面糾纏無益。
張昭轉而又道:“縱然荊益物產頗豐,可兵微將寡,加之蠻人村夫無有學識,能成甚麼氣候。”
“唉。”張溫嘆了口氣,“若真如此,溫自當鼎力支援附曹伐劉之策。只可惜,可惜啊……”
張昭看他這幅樣子,就想上去用更直接的方式教育教育這個小輩,只是這把老胳膊老腿,又恐不是對手……
“可惜什麼!”
張溫如數家珍:“可惜蜀中智有諸葛法氏之謀,勇有關張趙馬之力;醫有仲景之徒懸壺濟世,匠有魯班之能鬼斧神工;漢中王仁德廣佈,王太子屢建武功……
“蜀中五尺童子皆學,人口比之曹魏雖寡,然文武全才,智勇足備,忠義慷慨之士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