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足下是?”張溫也不動怒,和聲拱手道。
黃權一抱拳:“在下黃權黃公衡,覥為益州治中從事。”
無論是劉備,還是諸葛亮、法正等高官,皆是冷眼旁觀。
劉禪自然也沒說話,和老劉一樣既沒幫腔,也沒制止,自顧自的吃吃喝喝,彷彿沒聽見一般。
他心裡清楚,東吳想談,荊州的事情自然繞不過去,這事兒必須提。
當初結盟你家主子就玩了那麼一手,現在不給個說法就想重修舊好,哪有那麼簡單,萬一你們再偷襲呢?
但這話又不能從他或老劉的嘴裡說出來,不然萬一場面太僵就沒了退路。
黃權自然也看的明白,是以才主動去唱這個白臉。
張溫自知荊州之事辯無可辯,不欲在此事上多加糾纏,只道:“此事太子已代漢中王與我主談妥,江東亦曾割地賠款。
“如今大敵當前,北方各地偽報祥瑞,恐欲代漢,若兩家再鬥,實乃不智之舉。”
他避過了事情的起因,只談結果,實在是起因沒法說,越說越被動。
黃權冷笑一聲:“哼,當初何曾不是大敵當前?倘若你家主公趁勢北伐,拿下合肥,屆時我兩家東西配合,或已逼得曹魏遷都也未可知!
“曹魏江山不穩,人心思變,他曹丕哪有代漢的膽子?襄樊、合肥盡在我兩家之手,大有可為,形勢又豈會如今日一般?!”
“這……”張溫有苦說不出啊,這些話他何嘗不是在心裡說了千百遍了,可他沒辦法啊。
諸葛亮看出了張溫應該並非故意作態,當即笑道:“欸~公衡,張議郎縱然有心如此,又怎能代其主行事,你便莫要再為難他了。”
張溫掏出手帕,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朝諸葛亮行了一禮,對其解圍之舉心下感動。
劉禪此時卻又淡淡道:“敢問先生,若真有心修好,是否應停止敵對行為?”
張溫點頭道:“那是自然。”
“是否不應再背地裡使些陰謀詭計,挑動對方內部生亂?”劉禪說著站起身。
張溫此時方聽出劉禪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可這件事卻只能裝糊塗,打死也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了,問題的性質就變了。
“那、那是自然。”張溫的汗又下來了。
劉禪揹著手,慢慢踱步到張溫面前:“是否更不該援助叛亂勢力,意欲借刀殺人?”
張溫仰頭看著這個少年,只覺壓力驟增,動一下都不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