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竟希望她日夜都在。
“不可以。”鳶兒勾著他的手,輕輕搖頭,模樣甚是乖巧,“鳶兒夜裡出不來。”
“為何?”
“會死的!”鳶兒的眼睛清澈又純真,“主人要鳶兒死嗎?”
鳳涼箏心裡一凜,微感窒息般疼痛,他要鳶兒長生,陪他長久,又豈願意鳶兒死,“不,鳶兒,主人再也不提了。”
是什麼讓他有了危機感?
是彩雲島時,鬼王一心一意要鳳棲梧桐時,他就有了危機感,好像他一直藏著的秘密,被外人覬覦,他覬覦他的琴,覬覦他的靈。
他要鳳棲梧桐,為了就是他的靈。
鳶兒,“主人,你在害怕什麼?”
她心思通透,又和他心有靈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恐慌。
“害怕?”鳳涼箏淡淡說,“主人從不害怕什麼。”
鳶兒輕笑,臉頰貼著他的手背,“主人,不要怕,鳶兒一直在。”
“你發誓!”鳳涼箏說。
鳶兒輕笑,“我發誓!”
可這樣的誓言,無法安定他的心,鳳涼箏想到昨晚在驚鴻院內所見,喉嚨一緊,若是那般親密,鳶兒會……覺得他是一個變態嗎?
他本來去尋雁回,是有事要談,卻看到雁回壓著在年錦書在院內涼蓆上尋歡,那一幕對鳳涼箏而言,衝擊極大。
如鳳五所言,他家公子從小冰清玉潔,從不談風月。
雙腿斷後,更是不曾談婚論嫁,這一雙腿帶給他的,除了災難,還有羞辱,那些嘲諷鳳還林斷子絕孫的流言從不間斷,甚至傳到了鳳涼箏的耳朵裡。
身為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失去的除了健康,還有尊嚴。
“主人,你臉紅了。”鳶兒戲謔地看著他,好奇地爬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鳳涼箏常年不見陽光,面如冠玉,如今一片粉白,鳶兒好奇又覺得新鮮,在他眼底一貫溫柔的主人,彷彿變得生動起來,她如看著一寶貝似,愛不釋手。
鳳涼箏喉嚨乾澀,微微往後退,因身體殘疾的緣故,避不開她的視線,鳶兒幾乎是懟著他的臉在看,鳳涼箏莫名地緊張。
“鳶兒……”他的聲音微顫,卻有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