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這是沒爹也沒娘了啊。”大媽們看她的眼神不禁帶了三分同情。
“我家原來在哪兒,還在嗎?”
“在的在的,順著這條路往前,第三個岔路口往西拐,過個石板子橋,就到了。”
王爾雅點點頭,低聲道:“多謝。”便起身走了。
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孟天楚才開口,“你這不僅僅是路痴吧?”
王爾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少小離家流離失所,缺爹少娘,好不容易攢了筆錢打算回家認親,從此安度餘生,卻不料前夜有個傻缺一把火把我一輩子的積蓄燒個精光……”
孟天楚把頭轉到一邊不去對她的眼神,好吧,什麼都不說了,你想怎麼發揮就怎麼發揮。
在一片雜草從裡,王爾雅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家。十六年的風雪侵蝕,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但好歹還有片瓦在頭,算是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都以為她是回來憑弔的,卻沒想到她是要長住。在屋簷下又和孟天楚窩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開始收拾屋子。傢俱都已經朽壞,把它們歸整歸整,還能當柴燒。
縱使身邊有個全勞力,但修房子這樣的事兒靠他倆赤手空拳還是太勉強,先作罷,只選了一間看起來稍稍好一點兒的打掃乾淨,中間隔一塊破布,就作為起居用房。
孟天楚的眉毛都要愁斷,自己這年在外面摸爬滾打,亡命天涯,也沒混這麼慘過。
可是他和王爾雅兩個人身上加起來也沒十文錢,別說住店,吃飯都成了問題。認了主子,主子沒開口,他又不能自作主張去劫富濟貧,只能任由王爾雅鼓搗。
忙了一上午,粒米未盡,屋外的草才拔了兩把,王爾雅就餓得受不了。她躺在草從裡,仰面向上,摸著肚皮,又開始考慮那個永恆的話題:我何德何能要遭此磨難?
正想著,耳朵傳來“吭吭”的叫聲,王爾雅一個骨碌翻過身,扒開草從,三隻大鵝大搖大擺走過來。
此情此景,必須賦詩一首。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紅燒或清蒸,滷汁我也可。
王爾雅的口水已經流到了手背……
由於下屬孟鐵柱同志對員工待遇非常不滿,他決定不去丟這個臉,讓王爾雅親自體驗生活。
我去!爸爸救我!誰特麼告訴我鵝是家禽的,這是猛獸好吧!
一隻大鵝在手,兩隻大鵝追著王爾雅啄,“我的屁股!”
手上的那個也不老實,撲騰著翅膀把她扇得眼冒金星。